他微笑:&ldo;不錯,以徐道長的悟性,終日穿梭於市野之中,為生計而奔波,實在是有些屈才了……&rdo;
我下意識地搖頭:&ldo;不可能,蕭老闆莫要再說了,你就不怕我將你告發到官府嗎?&rdo;
他見我驚慌失措地模樣,笑得愈發猖獗:&ldo;哈哈哈哈,徐道長,且不說官府是否會理會你一介草民的無稽之言,我相信徐道長也不會為之。&rdo;
他目光死死盯著我,不一會兒我的冷汗便將衣服給打濕了。喝口茶潤潤嗓子,他繼續道:&ldo;徐道長可知我為何選中你嗎?既然徐道長不想承認,那蕭某替你回答‐‐你恨顏寅,比任何人都要恨!&rdo;
內心最深處的結痂傷疤又被生生撕開,鮮活的血與肉就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原以為,一年了,那些恩恩怨怨我都已經放下了,直到有人揭開回憶中我刻意蒙上的那一層紗,痛苦的回憶再度浮現在眼前,我不得不接受現實……
雲礿死了,那個我最重要的人再也回不來了,而這一切都是顏寅和小順親手造成的!
可我不願相信他已經死了!
我再也坐不住了,奪門而逃。
蕭落沒有再攔我,只是在我身後緩緩道:&ldo;蕭某今日的話還請徐道長回去好生考慮,算是為蕭某、為道長、為雲礿,也為這天下泱泱百姓!&rdo;
第53章 宏願
我跌跌撞撞走出門去。佇立在不算喧鬧的街巷口,我忽而有些悵然若失。
幾個小孩笑笑鬧鬧地從眼前跑過,整條街便都灑滿了無忌童言。
銀鈴般的歌聲只唱道:&ldo;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rdo;
我聽有人說,若你花很多時間回憶,那你的心便在老去。不得不感慨童言無忌之時,不由得又想起些前塵舊事來。
六歲那年某天傍晚,天空紅得似糖水一般。茶餘飯後,不,應該說是白開水餘小米粥後,村裡的街坊鄰居便坐在巷子裡小憩一陣。
飯後談資萬年不變,無非便是什麼翠花和鐵牛那些膩歪的兩三事,要不就王麻子家那位河東獅今日又怎樣變著法子的折磨王麻子云雲,大家聊來聊去也都膩了,實在沒得話講,終於便把目光放在了窮秀才那個小兒子身上。
&ldo;小雲礿啊,今日讀得是什麼書啊?&rdo;老老少少目光頗為和藹,雲礿皺了皺眉頭。他年紀雖小,可大傢伙平日裡並不待見秀才父子二人,這一點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說來這也怪不得大家,在那窮鄉僻壤裡,想要把讀書當做飯碗,甚至一天滿腦子經世治國之道的,腦子無異於被驢踢了!
用他們的話來說便是,秀才啊,你與其一天抱著坨紙啃來啃去,倒不如去田裡轉轉撿兩朵牛糞,或許裡頭藏著金子也不好說‐‐總比你現在日日不務正業來得好!說罷,大傢伙一陣鬨笑。
雲秀才咬著嘴唇也不反駁,只是那眉頭又皺了幾分。
而小雲礿現在這神色,倒同他爹爹十二分相似!
他低低道了一句:&ldo;燕雀安知鴻鵠之志!&rdo;
聲音極低,但我還是聽見了。可惜當時的我不懂這是啥意思,自然也便體會不到他的高風亮節!
雲秀才呵斥一聲:&ldo;雲礿,不得無禮!&rdo;
於是雲礿便只好乖乖地將世上的話一字一句背了下來:&ldo;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rdo;
我聽得雲裡霧裡,不由得問道:&ldo;這什麼&l;長太&r;與&l;掩涕&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