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那兒,但她的心在慢慢地爛掉,在咔嚓咔嚓地響。她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感,可是她一直天真地幻想著。細細想一想,他們總共也就持續了半個多月。
她不恨他,只恨自己。她突然為自己的家世感到恥辱,她覺得張維之所以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她的家庭是很重要的原因。
張維自己也沒想到一切結束得這麼快。他不想回宿舍。他的心亂極了。他又一次坐著車來到了自己原來住的地方。老房遠遠地跟張維打著招呼,張維心裡不高興,就隨便應了聲。老房便說:“我說張維啊,你平時又不住,白交租金啊?”張維說:“我從今以後還住這裡。”
#和巫麗分手(2)
張維進門後百感交集。看了看原來和吳亞子一起買的東西,覺得應該到清理出去的時候了,但又不願這樣快。他要等感情的塵煙從這間屋子裡的各個角落裡慢慢散去,等一切又回到原來那個空空的屋子裡再清理。
他把床上的塵土打了一下,躺了上去。他覺得心裡空空的,彷彿生命和這世界都很輕很輕,像白雲一樣,飄著飄著就會慢慢地散掉,再也不存在。他努力地細細回憶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他清晰地發現,自己比易敏之其實走得更遠,更荒謬。他原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堅強的人,是不可能被利慾所引誘的,然而事實證明他錯了,而且如此地容易。他突然為人性深處的一切而感到不安了。
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權責備易敏之了,但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無法面對易敏之。現在的張維似乎被徹底孤立了。這種孤立不僅僅是易敏之、巫麗、林霞還有吳亞子都離他遠去,而且他自己認為是一個罪人,自我分裂了。
張維和易敏之的和解(1)
一週以後,張維出現在課堂上。不是易敏之的課,是一位教西方文論的女教師的課。三十剛過,從歐洲回國剛一年,曾是易敏之的碩士。她是副教授,不是教授,但易敏之認為,西方文論課非她莫屬,因為她讀的基本上都是原著,還翻譯過很多文學著作。叫穆潔。據她說,她在歐洲一共呆了六年時間,在那裡,又重讀了碩士和博士。從她的穿著打扮看,有些歐化,講課時動輒就是一連串的外語句子。第一堂課不算正式上課,只能算是一次溝通。她講了她的上課方式,以及她對目前中國美學和哲學的初步看法。張維對她的大部分觀點都很讚賞,但他始終非常沉默。
林霞則一直暗暗地注視張維。張維明顯地瘦了很多,比以前更加沉默。課間,大家都問張維:“最近你到哪兒去了?”張維說:“在我原來的住處。”楊玲就說:“我和林霞去找你,你不在,巫麗也到處找你,找到了嗎?”張維看了一眼林霞說:“找到了。”林霞則一直在座位上坐著,一聽這話,就想哭。
林霞本來想可能會在那天上午上課時見到張維,可沒見到,到中午吃飯時,楊玲說張維的女朋友吹了,目前正和巫麗來往。林霞心裡就不高興。本來放下的心這時又跳了起來。她不相信張維會和巫麗談戀愛,因為在她看來,巫麗和張維簡直是兩路人。下午的時候,楊玲說他們本來要去見易敏之,但馮德昌說要等張維來了一起去。林霞一聽,也想見見張維,就和楊玲去找張維,沒想到她們沒找到,而讓巫麗找到了。
張維問馮德昌:“找我幹什麼?”馮德昌說:“去看導師啊,人家都去看了,我們都要上課了還沒去,我們找不到你,就先去了。”張維嗯了一聲,不做聲。楊玲說:“易老師問你怎麼沒去,我們說沒找著你。”馮德昌說:“哪天,你自己去一趟,我覺得你不去,易老師總是惦記著。”楊玲說:“就是,尤其你現在和巫麗正在談戀愛。”張維一聽一下火了:“別再說了。”
楊玲實際上也不清楚巫麗和張維怎麼樣了,沒想到張維發這麼大火,心裡極不高興。
林霞始終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