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隨筆很有市場。”穆潔在這時才抬起頭來看張維,她發現張維的眼睛有些腫,問是怎麼回事。張維說,有些感冒,下午睡的時間太長了。穆潔也沒在意,繼續說:
“你就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這些有大約五六萬字,還有沒有?”
“當然有了。”
張維把他以前寫的和最近寫的都拿了出來,一算,大約有20萬字左右,穆潔看了看說:
“這裡面缺一些系統理論的東西。如果有這方面的內容就很有分量了。你以前是在詩歌方面成了名的,但要在散文和理論領域成名,還得有思想,這思想得有系統。這實際上就是哲學散文了。”
張維看了看穆潔,翻開新近寫的一些文章說:
“你看,這是我第三遍讀易老師的著作時寫的批評,我覺得我和他的思想一直有很大的分歧,雖然中間有一段時間我比較傾向於他,可是,從去年以來,我和他的思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易老師給我講過,他成名就是他與自己的導師論戰的結果。我也有這個想法。易老師是當代美學和哲學界的權威,誰要在美學界和哲學界站住腳,就要代替他們,而要代替他們,就得和他們展開論戰,要否定他們。我一直想,什麼時候和他進行這場討論合適呢?這不僅僅是一個師生之間的道德問題,還是一個思想水平的問題。沒有足夠的思想、知識儲備,是不應該冒險的。”
穆潔聽了後深思良久,才說:
“我也一直有這樣的念頭,但慢慢地打消了。他的研究生,都有這樣的念頭。易老師總是說,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都是師徒關係,但如果沒有彼此之間的批評,他們也不可能有成就,也就不可能創造那個時代輝煌的哲學了。弗洛伊德和榮格也一樣。他一直強調我們要挑戰自己的導師,要挑戰權威,你比我有勇氣,現在你也初步具備了和他論戰的能力。就是要講究一些策略,不要和他搞僵了,他畢竟是你的導師。”
“我就是一直顧忌他是我的導師才猶豫不決,但我相信他會支援我的。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跟他談談。”張維肯定地說。
“也好。”穆潔說。
論戰誘惑著張維。張維在睡覺前常常興奮得不得了。他想像自己已經成功了,站在北方大學的講臺上,對著天下人開始宣講他的思想,開始影響人類的生活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他覺得一切都近在眼前,可以伸手拿到。他也不需要穆潔給他催眠了。他需要失眠,在失眠的時候,他就可以寫作、思考。他還要過先前那種沒有規律的生活。只有那種生活才能激發他的激|情和靈感,才能使他的痛苦和歡樂變成思想和文字,才能使他與夢想逼近。有規律的生活會扼殺他的天才。不,那是他絕不允許的。他寧肯痛苦地度過一生,也不願碌碌無為地平庸地過日子。那不是他的生活,那是庸人的生活。
在穆潔給他引見了那位民間出版家任世雄後,穆潔就隱退了,當然,更準確地說,是張維不需要她了。那也是一位狂人,一位舉世罕見的狂人。他以為,中國之所以沒有出現大哲學家、美學家,就是因為出版界思想保守,受政治的影響太大。他對張維說:“我要推的是未來中國第一流的作家、哲學家、思想家,你就是我推出的第一個也是目前中國最年輕的思想家。”
張維在聽到這樣的話時,心碎了。是陶醉碎了。是遇到了知己。他們喝得大醉。他們制訂了一個詳細的計劃。在穆潔的催促下,他們還簽了一個非正式協議。張維覺得任世雄已經是他的朋友了。
張維的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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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細雨霏霏的下午,張維來找易敏之。林霞開的門。林霞和張維已經互相理解,成了好朋友。易敏之去散步了。易敏之喜歡在細雨中散步,本來林霞是要陪著去的,只因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