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卻又像中國的古人一樣瞻前顧後。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
張維拍門而出。兩個基督教徒的勸說使這個倔強的青年傷心到了極點。他原本多麼相信他們啊!現在,他的確是再也沒有朋友了。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根落去葉子的枯樹一樣,沒有羽翼,沒有夥伴,只有孤單的劍似的身子,直刺向虛無的天空。也許生命的意義就在這裡。
憤怒的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易敏之。他覺得好人並沒有好報,反而是那些害他們的人得到了種種好處,最後還要加害他們的後人,真是可惡極了。他再也無法冷靜,再也顧不上穆潔了。他對自己說:“如果在正義與穆潔之間讓我選擇的話,我只選擇正義。”
當天夜裡,他打電話叫來了任世雄。雖然他知道這個人是在利用他為其賺錢,他與別人的爭鬥越激烈,他的書就賣得更好,但是他是拿不到一分錢的。也罷,讓他拿他那一份,我拿我那份,我那份就是正義和復仇。
任世雄一看,主要是針對林志高的,題目也很醒目:《林志高,你應該懺悔了》。任世雄一看,拍手叫絕。他馬上給一家晚報的編輯打電話,人家讓他馬上把稿子送過去。
任世雄走了,張維一個人躺在那間冷冷的房中,彷彿躺在一間監牢裡。他做好了為這篇稿子入獄的準備。那天晚上,他想起司馬遷來。想著想著,他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司馬遷,在獄中寫作他的春秋大義,但他寫的不是史,而是區區三萬言。他在獄中完成了與易敏之真正的對話,準確地說,它已經不是對話,而是一篇狀如老子的《道德經》一類的文章,只有論述,沒有爭論。他超越了易敏之。他一想到這兒時,他就含著淚笑了。然後他又想起蘇格拉底,他想,應該像蘇格拉底那樣壯烈而平靜地赴死,才是真正偉大的死。他夢想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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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彷彿大病剛剛退去一樣。中間他睜開了好多次眼,可他就是沒醒來,他也不想醒來了。再也沒有人來找他。安靜極了,像是到了極樂世界。中午的太陽暖暖地照著他,他在夢中夢見自己在七彩雲霞上飄飛,飛過千山萬壑,飛過萬重大洋。
張維的那篇文章發表以後,全國各地的晚報有近一半都轉載了那篇文章,林志高一夜間從一個文化名流墮落為一個文化流氓,一個政治騙子。他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已經看到了那份批判他的文章。他跌倒在地。
他先是惱羞成怒,然後他就慢慢地冷靜下來。他聽了辦公室主任的話,準備狀告張維,以此在天下人面前翻身。於是,在四月中旬,也就是全天下的學人們在紛紛議論他的時候,他在電視上又出現了,並適時地告訴人們,他要狀告張維。五月初,大小報紙上又出現了北方大學校長林志高狀告張維和那家報社的訊息,法院也正式受理此案。
張維也從報紙上讀到了以上訊息,然後他就去找雷春芳的母親,可是,雷春芳的母親一見張維就說:“你怎麼出賣了我?”
劉全賢的全面報復與張維的孤獨無援(3)
“我沒說是你告訴我的啊。”張維說。
“崔靜怡給我打電話來,問是不是我說的,我給她撒了謊,你可千萬別再找我了,我們以後不認識。”雷春芳的母親說。
他從雷春芳家出來時,他的心裡一片荒涼,他突然覺得吳亞子和穆潔為什麼都不願意跟他的原因了,他悽慘地笑了一下。路邊一夥民工正在搶救一個剛剛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的民工,看樣子,那個民工可能不行了。他悲哀地想,這個民工摔下來還有人幫助,而他呢,一個為正義而戰的戰士,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這是什麼世道?
方教授竟然成了他們的導師(1)
劉全賢在張維揭批他之後,就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