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9部分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因長年飲酒,李白的嗓音早已沙啞,原本這樣地嗓音並不適合歌詩,但此時他用暗啞的嗓音歌出這首沛然長篇,卻別有一股鬱然噴薄之氣,當此之時!具體的煉字,聲韻早已消失無聞,滿屋觀者感受最深地便是這滿室迴盪的慷慨沉鬱之氣,其慷慨處如壯士舞劍,橫掃朔關,熱血沸騰處直使人膝下不能安坐;及至後聽,才知這番慷慨包裹下的竟然是萬古深愁,“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時光飛逝,功未建而人已老,這是怎樣一種永遠不可排遣地人生大傷悲?

時人做歌,慷慨豪健處便是逸興揣飛;而悲淤難抑處則是挺吟低唱,兩者分野極清,何曾有一歌如眼前這首般以憾慨寫深愁,加之如黃河氾濫,一瀉千里的氣勢,長歌僕起已緊緊挺人肺腑,待長歌駐停時,眾客欲待要贊,卻直覺胸中那股氣鬱纏綿臟腑,欲贊無語,欲說無言!

“好痛快!好傷悲!”良久之後,懷素和尚低喝出意義迥然相反的兩句後,便猛然抓起身前的酒樽,仰首處無片刻停歇已將樽酒痛飲而盡,彷彿不如此不足以澆散胸中的那股慷慨沉鬱之氣。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飲勝!”,至此,李白地笑聲已莫能辨其真意,哈哈大笑聲中,就見他驀然舉樽而痛飲!淋漓的酒水自唇邊滑落,溼了他那飄逸的長鬚,湖絲地長衫,而他的雙眼之中也早已有波光閃動。

李白舉樽,眾人相和,只無人注意到室內一側玉真公主眼中的心傷與那聲聲微不可聞的啜泣……

室內歌者並聽眾早已沉迷,而簾外的唐離也是心神激盪,親耳目睹李白長歌,這一刻他心中的感受實在難以言表。置酒會友,本是人生快事,然李白恰值“懷才不遇”之際,於是對酒狂歌,其詩情借這一首《將進酒》揮灑的淋漓盡致。長歌之時,李白的情緒與文思在這一刻如習打風暴雨勢不可擋,入熾江河入海一瀉千里。

時光流逝,如江河入海一去無回;人生苦短,看朝暮間青絲白雪;生命的渺小似乎是個無法挽救的悲劇,能夠解憂的惟有金樽美酒。這便是李白式的悲哀:悲而能壯,哀而不傷,極憤慨而又極豪放。此歌看似在感嘆人生易老,需及時行樂;然內在卻是盡情抒發懷才不遇,人已老而功未建的人生大悲哀。面對這樣無可排遣的悲哀,李謫仙只能把沖天的激憤之情無奈化做豪放的行樂之舉。

一曲《將進酒》大起大落,詩情忽翕忽張,由悲轉喜、轉狂放、轉激憤、再轉狂放,最後歸結於“萬古愁”而回應篇首,其勢如大河奔流,縱橫捭闔,力能扛鼎。實足以驚天地而泣鬼神,這是李白以天性為詩的最佳佐證,人如其詩。詩如其人,唯有李白能做出這樣地長歌,也唯有這樣的長歌能徹底顯露出李白的精魂……

也不知默立了多久,心底一聲長嘆的唐離黯然轉身,與來時的興奮與初聞李白在此的激動不同,他的心中現在也滿鬱著那股慷慨沉鬱之氣,以至於他竟然不能徹底掀開身前這道簾幕。他不知道該怎樣與現在地李白相見!也不知道相見之後除了痛飲解愁外。還能說出什麼樣的安慰話語來。

後世今生!因一曲長歌而心志被奪,這於唐離而言。確乎是前所未有。

心中滿諡著無法訴說地情懷,唐離一步步退出了家廟,對於素來性格散淡的他而言。或許無法理解李白這份對功業的渴望;但做為一個兩世為人地穿越人,他卻可以超越詩歌本身,深深的感受到李青蓮這份痛入骨髓的人生大悲哀。

“阿離,你回來了!這兩天是我錯了,你別生我地氣了好嗎?”。見著唐離進了後院,正好探身出門的李騰蛟粲然一笑小跑著迎了上來,一如往日般輕搖著夫君的臂膀半帶嬌痴說道。這些話說完,卻不見回應,李騰蚊抬頭卻見到唐離臉上神色不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