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一下,一個海寇之子,究竟有怎樣的經濟之才!”
注1:徽宗時,蔡京主政,於各路鑄夾錫鐵錢,當十大錢,發行全國,民間因此通貨膨脹,百姓怨聲載道。後雖停鑄,但鐵錢依然流通,當十大錢折三後,也繼續使用。
第二章 三年(下)
次日晨起。 轉載自
三人梳洗用餐畢,去李二順那裡一問,得知每月初二、十二、廿二三日,明州便有一班往衢山的渡船,並不需自己另外再僱。既知今日就是渡船出航的日子,三人忙稍作收拾,便出門而去,坐騎則仍託豐邑樓代管。
僱了一輛牛車,三人徑直出了城。往來於明州與衢山之間的渡船正停在城外的碼頭上。
大浹江江水滔滔,而碼頭卻正如昨夜在豐邑樓上看到的一樣,空曠得緊。除了一艘底尖腹寬的千料海船以外,就只有十幾艘綱船零落的靠在棧橋邊。在蔡官人眼裡,比起五年前,不見了絡繹不絕的商船,不見了來來往往的太平車,不見了搬運小工的號子,連在碼頭旁的幾間服務水手的私娼館都不見了。
“滄海桑田,物亦非,人亦非啊!”蔡官人忍不住感嘆著。
小伴當卻沒那麼多感慨,他左右張望了一下,一指碼頭上唯一的海船:“公子,那艘莫不是去衢山的渡船?”
蔡官人抬眼一看,只見那海船船舷下用白漆塗著‘良鄉甲十三’的字樣。他點點頭,前面他聽李二順說過,往來於衢山明州間的渡船,正是屬於良鄉船行。扭頭對著老伴當道:“你且去問問!”
老伴當領命去了,很快便就轉回。“稟十六郎,那船正是去衢山島的。現下逆風東行,海上行程大約需五日。船資十八貫,三餐全包,卻不含茶酒。”
聽了他的回報,蔡官人一驚,“十八貫?這麼貴?”
“這是艉樓獨間的價碼,甲板下的十人大間,一人只需一貫;再下面,船底下艙一張床位就只要三百錢。”
蔡官人搖搖頭,他這個官宦子弟,可不會去住販夫走卒的床鋪,“十八貫就十八貫,希望物有所值罷。”
來到渡船旁,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在船邊候著。見三人到,他迎了上來。先看看老伴當,確認了一下,也不多話,就直接領人上船。
甲板上,幾個水手在整理著帆索,一名漢子卻躺在船頭上曬太陽。年輕人把三人引到船頭,那漢子聞聲就跳了起來。
蔡官人一看他容貌卻嚇了一跳,小伴當也悄悄往他身後躲。那漢子三十多歲的樣子,又矮又壯,臉上、身上黑一塊、白一塊,許多地方面板皺縮著,翻著紅肉,都是遭了火傷的痕跡,可怖至極。
不過那漢子容貌雖恐怖,言行舉止卻是有禮。他兩隻眼睛略一打量了三人一下。便對著蔡官人先叉手一禮,問道:“敢問官人,可是要跟我船去衢山?”
蔡官人點頭:“正是。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漢子哈哈一笑,“某粗人一個,哪當得起官人‘兄臺’二子。某姓陳,行五,是這艘‘甲十三號’上的船長。官人若要稱呼,直接喚某‘陳五’便是。”他又打量了三人一眼,道,“看官人的裝束打扮,應是大戶人家出身。想必不願跟那些粗人擠在一屋。我這船艉舵樓,尚存一間上房,雖比不上城中樓坊的富貴氣,卻也打理得甚是乾淨,正適合三位小住……只是船資略略高了點,包了三餐,卻要十八貫,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蔡官人一指帶他上船的年輕人,笑道:“方才已聽那位小哥說了。只要乾淨清爽,十八貫船資倒也不貴。”頓了一頓,試探道,“只是我看陳兄卻不像生意人,哪有商家不說自家東西價廉物美,反說要價高的?”他看陳五身有舊傷,筋骨卻極強健,談吐亦是不俗,不像是尋常見的海上漢子,倒有心探下他的底。
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