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愁眉苦臉的哀嘆著:“唉……這一敗,大宋徹底沒指望了。童太師手上的那點兵,膽兒都給嚇破了,下次見到契丹人就會向後跑,就跟契丹人見到女真人一樣,再也派不上用場……”
同桌的一個年輕人不甘心的叫道:“難道真的要呆等女真人來?!西京道、東京道可都被他們差不多搶成荒地了。契丹人打草谷還講究個季節日子,挑個人家,女真人可是見東西就搶,不分時辰人頭的!”
臨街坐著的一個胖得猶如一座肉山的中年人張開大嘴,口水直噴道:“那也沒辦法,誰叫現在天下以金人軍力最強,聽說西夏党項本出兵欲救遼人,但三萬援軍都給攻打西京的女真鐵騎殺得全軍覆沒,現在也老老實實窩在銀夏不敢亂動。女真人要來,誰能擋得住?!”
“誰說沒人擋得住?”另一人反駁道:“你忘了?幾年前盡殲十萬女真鐵騎的又是誰?”
“…………”
“其實論軍力,說起來還是以東海最強。當初以五千斬殺女真十萬,自損卻不百餘。而金人又把遼人打得屁滾尿流,現在宋軍十萬還敵不過契丹一萬,孰強孰弱一看便知。若是俺是東
,早就發兵把這天下給打下來了!”
那個胖子搖頭一聲冷笑:“東海王現在只顧著賺錢,哪還會出手攪混水,前次若不是女真人貪了長生島富庶,想來發一筆,趙大王如何會下狠手殺了十萬人……現在北地大亂,正是英雄用武之地,趙大王倒好,守在‘雞籠’裡抱窩!”
胖子的不遜之詞惹惱了鄰桌的一人。他帶著東海常見的寬簷涼帽,一副東海人的裝束。聞言便猛地跳起,桌上的碗筷盤盞一陣叮鈴咣啷的亂響,大喝著:“胡說什麼呀你!現在大王正親領大軍東征日本呢!雞籠……抱窩!再敢胡言,小心我把你拖到衙門裡去!”
胖子低頭不敢接話,天津是東海的地盤,若是給人揪到官裡,卻是大不敬的罪名。
胖子的同伴連忙岔開話題:“真的假的?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東海商人見胖子老實了,也不再追究。趙瑜習慣於引導輿論,而不是鉗制輿論,東海國中少有因言治罪的案子,就算把這胖子拖到衙門裡,也不過被訓斥幾句罷了,自己何苦費這力氣:
“沒看到最近從日本過來的商船一艘也沒有嗎?那些船隊都給徵去給大軍運糧草了。那倭王捉了我東海的一個商人不肯放還,惹火了大王。大王發了狠話,要把倭國上下屠光!整整出動了十萬大軍啊!當初討交趾、救長生才不過動了五千,那可是真心要把倭人都屠光掉……
我家大王可不是天祚皇帝、道君皇帝,真真是愛民如子的脾性,任誰犯了我東海治下的子民,都會起大軍報復。當年交趾王李乾德不就是殺了我家的商隊,才會死得那麼慘?砍下的首級被塗了漆,現在還供奉在太廟裡!
這兩年,武督帥在南洋滅國無數,一顆顆塗了金漆的腦殼給送進太廟,都能組成兩支蹴鞠隊了,也是因為我東海的商船在南洋被劫了,最後卻找不出個兇手,大王一怒之下,乾脆出兵把南洋所有國家一鍋端了!”
前面說話的年輕人低聲咕噥著:“打南洋有什麼好,看看這兩年南洋的香料都漲到什麼價了?誰他孃的還用得起!?”
另一桌的一個商人耳朵尖,聽到年輕人的抱怨,搖頭道:“沒看最近一期東海新聞嗎?今年麻逸、金洲的香料大豐收,南面的香料價格已經跌下去五成了……半年前搶著下定的那幾家商號的東家怕是要哭死,要麼放棄三成定金,要麼照原價硬吃下來,再怎麼樣都要虧個一二十萬貫!”
“別家俺不知道,但盛和號可絕對不會虧!”胖子又興奮起來,口沫橫飛:“他家一早就把訂單轉給了別人……漲了一成半賣的!只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