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瞪大的眼睛很緩慢地眨動,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啪!
一聲脆響在室內傳開。
顧淮南揚著手,神情憤怒,因為用了很大力氣,掌心通紅。
而薄鬱距離他非常近,一側臉頰是紅的,隱約浮現出指印,連那邊臉也微微腫了許多。
顧淮南罕見地冷了臉色,「你是不是瘋了,你幹什麼?!」
薄鬱沉著臉不答,強行去抓顧淮南的手,他力氣大,平時在顧淮南面前又藏著,一旦認真起來,顧淮南根本掙脫不開。
「薄鬱!」
薄鬱充耳不聞,被顧淮南又摑了一巴掌也沒鬆手,直接抓著他那隻手往下面摁去。
顧淮南老臉一陣青一陣紅,尤其被迫將掌心按在異常堅硬滾燙的鋼鐵上,他臉頰的紅蔓延到了脖子根。
他真是氣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顧淮南又驚又氣,想立刻抽回手,偏偏薄鬱那手跟虎鉗似的,死死壓住他的腕骨,不鬆開。
顧淮南氣急了,「薄鬱你是不是瘋了!你幹什麼,你快鬆手!」
相比顧淮南現在的驚怒,薄鬱表現得格外冷靜且鎮定,跟他的當下反應更是形成鮮明對比。
一冷一熱,對比醒目。
顧淮南猛地發覺,薄鬱何止是沒聽話過,甚至一直以來的溫順可能也是裝的,他哪裡是什麼小羔羊。
根本就是一頭咬人的白眼狼!
顧淮南弓起膝蓋想踹他,卻被薄鬱死死壓回去,他居高臨下凝視顧淮南,黑眸深邃無光,藏著熾烈又茂盛的可怕情緒,彷彿要將人吞噬。
他語氣異常地平靜,「顧叔叔,你覺得我這樣還算仰慕麼?」
顧總有一萬句美麗中國話要講。
顧淮南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烏沉沉的,頗具壓迫感。
特別是禁錮他手腕的掌心,鐵一般難以掙脫,強勢,偏執,不容拒絕,跟他印象裡的薄鬱判若兩人。
或者說……現在的薄鬱,像極了原著中那個瘋批男主。
薄鬱深深注視著眼前的人,沒錯過對方任何神色變化,對方眸底浮現的一絲懼意令他微微怔愣。
他鬆開手,坐回原位。
顧淮南揉了揉手,又用手背狠狠擦了下嘴巴,太過用力,他低聲「嘶」了一口涼氣。
「對不起。」
薄鬱抬眸看他,「我不該咬你。」
顧淮南:「……」
這是該不該咬的問題麼!
顧淮南剛要罵他兩句,目光不自覺地往下瞄過,一個明晃晃的大傢伙比在場兩人都要引人注目。
他俊臉頓時閃過紅橙黃綠青藍紫色,最後紅著臉氣結,一時間不知道先從哪裡罵起。
顧淮南想到自己掌心摸過,頓覺那塊面板火辣辣的,他的手不乾淨了。
看薄鬱絲毫不覺得尷尬,只有自己很尷尬,顧淮南更生氣。
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好幾下,抬手往浴室一指,「進去處理完再出來!」
薄鬱轉頭看他。
顧淮南哪會理他,摸索著眼鏡戴好,原本想增加一點氣勢,誰知戴好眼鏡過後看得更加清楚了。
連輪廓和長度都能看清。
顧淮南:「……」
人比人,氣死人。
薄鬱遲遲不動,顧淮南冷聲道:「還不滾進去,難道要我幫你麼!」
說完見薄鬱滿眼期待地望著他。
薄鬱斂起狼一樣的爪牙,再次變得溫馴:「可以麼?」
顧淮南微笑臉:「可以??!」
他罕見地爆了粗口。
「那好吧。」
薄鬱目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