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足夠讓人絕望到毀滅一切的地方。飛坦也是競技場這個怪胎產下的孩子。他當然可以輕易解析那種狀況下所產生的憎恨。那種狀態,其實已經稱不上思考了吧。
“……”
“走吧。”我終於從他身上爬起來,“這種地方有點冷。”
全都是泥和水的混合物,雖然看起來有一種和諧的美,但絕不是什麼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飛坦把手插到口袋裡,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向外走去。
每年到萊斯特曼來,我都會停留一到兩天,但在洞窟下呆的時間卻不會太多。緬懷這種事偶然做做可以,時間太長人就會神經分裂。
我們爬上懸崖的時候,天氣剛剛轉陰,零星的小雨絲絲飄落下來。
競技場雖然已經崩塌,但並不是全部的建築物全都毀壞,有四分之一的競技場建築還聳立著,只是稍微有些傾斜。當然由於整個系統的崩壞,電梯什麼的全都不能用了。但上面的房間還是在的,甚至某些設施,比如水——二十層層高以上的房間,都是頂樓水庫的積蓄。水庫有一套雨天接水並且純淨的系統。而且因為樓頂的水庫也有數十個,所以仍有沒有被損壞的水庫存在。
找了一間以前來住過的房間,裡面還有一些上次來的時候順便帶來的衣服和鞋子。腳上的鞋子和褲子當然已經溼了,因為下雨,連身上都溼了一些。
“洗澡吧,雖然是冷水。”
這是一間雙人房,有兩張床,柔軟的毯子和沙發。
飛坦穿著原本房間裡準備的裕袍出來,腰間的帶子系得鬆鬆垮垮,露出胸口上的白色肌膚。面板的確很白,但卻不是可口,而是可怕。事實上,我當然也看見過他那種,由各種不同武器,或者說器具所造成的傷口。
每一次看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念能力者傷口癒合的能力很強,就算不是特殊能力,只要用心一點,就不會留下那麼多。
“你的傷疤好多。”
“不記得什麼時候留下的了。”他想了一下說,“大概是因為經常打架的關係吧。”
我也經常打架……打架又不是紋身……
“為什麼不想辦法把傷疤弄掉?”用指尖劃到一條長長的,幾乎到喉嚨口的傷疤,觸感有些冰。
“這個?沒注意吧,我無所謂的。”他送了聳肩,看了看自己,又補充了一句,“這樣的身體,感興趣的人會少。這樣省很多麻煩。”
流星街什麼都有,就他媽找不到正常人……
“弄掉比較好吧,不少民族崇拜圖騰,他們會把各種扭曲的圖案刻在身上。”我說,“雖然是不難看……可是總覺得怪怪的。”
“……”他坐在床沿,溼漉漉的頭髮往下掉水,“圖騰?就是你以前說過的異教徒信仰?”
這個世界也有原始信仰的民族,而且大大小小還不算少。像亞薩一族那樣有完整教義的反而十分稀少,多數民族都還只能保留一些原始崇拜的雛形。
“嗯,因為處於半封閉狀態,保留了很多民族原始的文明,比如圖騰崇拜。用刀在身上刻畫圖案,彷彿這樣就能得到神賜力量。”我說,“當然,事實上也有這樣的民族依次而得到力量——不過估計那個是血統問題。比如阿謝利爾族,雖然這個民族盛產天才。但絕大多數都在女性中產生,而且壽命普遍很短。”
“派克也是因為血統關係?”
“你知道派克的事了?”我有些驚訝。
“俠客打電話來的時候,我也在。”他淡淡陳述著,好像渾不在意的樣子,“可能會死?”
“應該不會吧。”艾米莉小姐都清醒過來了。
“團長,你在追查這件事情?”飛坦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