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人無數的朱環也很詫異,他不由得擼擼自己頷下的短鬍子,疑心這些傢伙不是成都本地人,應該是外來的,但到底是什麼來頭,他一時還拿不準。
現在他能拿定主意的是,準備好好打一架了,媽的,在成都都好幾年了,他一身武功幾乎從來就沒有派上過用場,現在小姐不信任甚至要趕他走了,他活著的追求和意義好像一下就沒有了。他倒想打輸,甚至為小姐付出自己的生命,讓她知道,這個世上最愛她的是人是朱環,而不是什麼牛啊狗的。
一場惡鬥已經箭在弦上,尤其是朱環抱著玩命的決心來鬥,火藥味自然就升級了。
這個時候,已經逐漸清醒過來的朱英臺,在仍舊頭昏腦脹的朱茵的幫助下,勉強跳下馬車,看到四五條彪形大漢圍著朱環,他們身上還隱隱藏著兵器,知道來者不善,便趕緊喝道:“你們不得無禮,有話好好說!”
可是,那四五條彪形大漢聽到他娘裡娘氣的聲音後 ,連看一眼他的興趣都沒有,頂多只是翻了一下眼皮,瞟一眼,就算是高瞧他了。朱環也沒有聽他的,這架不是他想打,而是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他只好拉開架勢,只等對方先打出第一拳或踢出第一腳時,他就要猛烈還擊了。
這時,那輛四五條彪形大漢保護的馬車上,也下來一個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他捂著自己的腦袋,“哎喲哎喲”地叫著,看到自己這邊人數佔優,真要打起來,肯定能把那邊的人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何況自己這邊不光人數多,關鍵是這次帶出京來的全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一個人打十來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問題。何況是四五個一流高手,對面那個傢伙,雖然看上去不怎麼樣,但那架勢一拉,就知道也是練家子,白衣公子本來想看他們打一架,給自己出一口惡氣的,居然有人敢撞他的馬車,無論在什麼地方,這都是找死送人頭的徵兆。
不過,對方車伕的主子卻喝住他們不讓動手,這聲音雖然拿腔拿調,但有些耳熟,莫非是自己的死黨朱英臺?這個千金小姐和自己的性格非常相像,動不動就女扮男裝,就像眼前的自己一樣。於是,他也跟著喊了一嗓子:“都他孃的慢著點,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現在可是文明社會,要講法律講道理,我先了解一下,如果是他們的責任,叫他們賠錢就是了。”
那五條彪形大漢聽到主子發話了,本來都準備撲上去痛下殺手的,只好收了勁往後退了。
朱環也不會主動攻擊,見他們往後退了幾步,他也跟著往後退了幾步。
白衣公子往前多走了幾步,已經來到了朱英臺的面前,朱英臺的臉塗得比較黑,白衣公子的臉則相反,塗得比較白,二人都盯著對方的臉看,然後,白衣公子向朱英臺抱了抱拳,微笑著說:“現在我的腦袋已經好多了,沒有剛才那麼痛了,公子你呢?”
朱英臺這回也覺著耳熟加面熟了,她說:“現在也好多了,都沒有受傷吧,只怪我的車伕走了神,我叫他停車,他理解沒了,反而變成加快了,我全責,所有損失我賠。”說完,朱英臺便從兜裡拿出五千兩銀票來,準備遞給似曾相識的白衣公子,也好擺平這一場禍事。
白衣公子卻不收,仍舊笑著說:“本公子也不差這幾兩銀子,就不用你們賠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公子姓朱吧?”
朱英臺一驚之下也確認了,跟著笑了起來,雖然一笑,腦袋仍舊有點痛,但她是真心地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她說:“不錯,如果我猜對了的話,公子姓趙吧?”
白衣公子也點了頭,然後就猛地撲了過去,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他們這一抱,卻把各自的跟班給弄糊塗了,這是唱的哪一齣,本來要玩命的,眨眼之間卻成朋友了?
“真沒想到,趙公子出現在成都街頭了?不知來成都多久了?”朱英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