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信誓旦旦說著顧懷南“壞話”的宋苡米,在後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迅速倒戈,成為顧懷南的擁躉,從此在南澄面前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可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南澄都深受這則“秘聞”的影響,更被自己習慣了小心謹慎的性格桎梏,遠遠的站在顧懷南的對岸,不讓他渡過來,自己亦不敢靠近。
她那麼小心,她害怕只行差踏錯一步,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可是最後,她還是墮了下去。
沈洛生了幾日悶氣,沒有找南澄,他把這當做一種“懲罰”,可是後者渾然不覺,照常的上班、下班,偶爾和朋友同事聚會。她或許有想過沈洛,猜到他在生氣,可是很快就被其他念頭蓋過,再想不起要給他一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的事了。
最後還是沈洛又自動出現,接南澄下班去吃飯。他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招呼南澄坐他的電動車後座:“上車吧,帶你去吃新發現的餐廳,風味不錯。”
南澄笨拙地坐在他的身後,拉住他的襯衣衣襬,說:“好啊……你今天怎麼有空呢?”沈洛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做樓層經理,做六休一,這天並不是他的休息日。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當然得請假陪你一起過。”沈洛扭過側臉說道,嘴角有淡的笑。
南澄心裡動了動,湧起一股溫暖潮溼的液體,將她的心慢慢浸潤。很多時候,她覺得沈洛像她的親人更多於像愛人。她的親人緣很薄,南宇未中風前與她交流甚少,還是成為植物人後,她常常去醫院看望他,或者只是坐在床邊發呆,他們父女的見面才多了起來。而對於親生媽媽,留給她的都是些暗灰色的回憶。
南澄將頭輕輕地靠在沈洛後背上,閉著眼睛,有微暖的風從她臉頰上拂過去。她輕聲的懇求道:“沈洛,我們以後不要吵架好不好?”
沈洛沒有回答,她以為他沒有聽到,也就沒再說。過了許久,她才聽到透過他胸腔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沈洛在一家名為“賞味期限”的日式料理店門口停下電動車。周圍都是私家車,最不濟也是大眾級別的,有個開敞篷跑車的小開摟著一身材曼妙的姑娘從他們身旁經過時,沈洛正給電動車上鎖,姿態有些狼狽。
那姑娘看了一眼沈洛和南澄,半嬌嗔半不屑地對那小開撒嬌:“親愛的,我們下次不要來這家店了,檔次很不高呀。”
沈洛的臉色霎時就黑了下來,他並未發作,只是當那一對開著跑車絕塵而去時才啐了一口:“這些靠拼爹混的軟蛋,遲早有一天我會比你們強!”他出身貧寒,老家是全國著名的貧困縣,能在大城市有份體面的工作,靠的全是自己的努力。
南澄說:“要不我們換一家吃吧?”
“為什麼要換?”沈洛反問,“我們今天就在這吃了。”他拽著南澄的手臂大步往“賞味期限”裡走。
南澄要小跑步才能跟上他,與剛好出來的男子撞了下肩膀,她低著頭連聲說“對不起”。
被撞的男子頓住腳步,側身望著南澄的背影,濃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是她嗎?似乎是不願細想,他轉身踏出屋簷下的陰影,將疑問拋諸腦後,整個人沐浴在四月璀璨的日光之下。
“賞味期限”的說法來自日語,換做中文,大約是“最佳品嚐期限”的意思。
不止食物,任何東西都有賞味期限。愛人的玫瑰幾天就凋謝,喜歡的歌手幾年後就過氣,年少時在耳邊信誓旦旦的誓言消散的尤其快。
店裡正在放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南澄將三文魚沾上厚厚的瓦薩米塞進嘴裡,辛辣嗆鼻的滋味在味蕾爆炸直衝腦門,她的眼淚突然就滂沱了。
上午剛到辦公室,南澄的椅子還沒坐熱,汪主任就給了她一張名片:“昨天那個中學老師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