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明白,李亨遣散眾人,無非是不願意當著眾臣的面處置李豫和陳玄禮,如果張xuān沒有猜錯,等眾人一走,李亨便會有話跟他。
萬春隨著楊玉環和楊三姐慢慢離去,突然聽李亨沉聲道“萬春你留下!”
萬春一怔,回身斂衽一禮,然後默然迴歸原位坐下。
公孫良幾個人起身狼狽地正要離開,卻聽李亨怒喝道“公孫良,爾等現在殿外等候本宮處置一楊漣派人住他們,沒有本宮的詔令,任何人不得出宮!”
楊漣轟然應。
李亨猶豫了一下,扭頭望著張xuān苦笑道“子瞻,今日如此,本宮非常震怒,亦很痛心。本宮沒有想到,楚王李豫竟然會如此大逆不道…好在沒有釀成大禍,也算是萬幸了。”張xuān淡然一笑,掃了站在李亨身後的建寧王李談一眼,拱手抱拳道“殿下,若是楚王只為彈劾臣而為之,臣絕無二話。然而,楚王勾結陳玄禮,帶甲逼宮,所圖者,恐怕不僅僅是張xuān一人。”
“殿下,請恕臣直言,楚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其實為的終歸還是自己的算盤。如果不是公孫遊不肯從叛,如果不是楊漣救駕及時,
臣想,此刻楚王一定會逼迫殿下答應冊立他為東宮之主。”張xuān的話一出口,李亨臉sè一變,旋即長嘆一聲。
張xuān沒有誇大,更沒有捏造,李豫為的就是這個。拿下張xuān不過是噱頭、是順手牽羊,李豫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未來的儲君之位。
“臣與楚王的個人si怨,臣可以不計較:但楚王如此大逆不道,犯作亂,觸犯刑律國法,如果不加嚴懲,日後若是有人不斷效仿,又將情何以堪?!”
張xuān的聲音慷慨ji昂,冰冷凝重。
李亨聽了,嘴角輕輕一抽:如果按律處置,李豫和陳玄禮必死無疑,可是讓他親自誅殺自己的兒子,李亨又怎麼做得到?
李亨神sè變幻,有心想要赦寵了李豫的死罪,又擔心張xuān揪住不放,進退兩難。
就在這個時候,建寧王李談突然匆匆走出來,跪伏在地,朗聲呼道“父親,兒臣求父親開恩,赦免王兄之罪。王兄雖然犯下重罪,但念在他只是一時糊塗,受了jiān概人的攛掇求父親開恩!”李談完,又抬頭凝視著張xuān抱拳為禮道“永寧王,王替王兄向王爺請罪了,望王爺大人大量,寬恕王兄這一回!”
李飲竟然向張xuān跪拜了下去。
張xuān吃了一驚,霍然起身避了開去。
當著李亨的面,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受李傣這麼重禮。
張xuān走過去扶起李談,嘆息道“建寧王殿下如此,豈不是折殺了張xuān?殿下請起!”
李談起身與張xuān目光交匯間,張xuān心裡暗道:好一個xing有城府的建寧王李談!他選擇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替李豫求情,展示了他的寬宏大量,無疑會在李亨心裡大大加分。
不能不,李談是一個聰明之人。
他心裡深知,父親李亨不可能下得了誅殺李豫的狠手,既然如此,不如起身為李豫求情,彰顯自己的風度。此番李豫縱然不死,也註定不可能再有成為儲君的機會一而這,正是他的機會來了!
果然,李亨如釋重負,嘴角浮起一抹極其讚賞和感動的神采。
“求父親開恩啊!”李豫的其他幾個兒子和女兒都一鬨而,跪伏在地,開始求情。
張良娣猶豫了一下,也在一旁斂衽為禮,為李豫求情。
但李亨嘴卻沉聲喝道“放肆!李豫帶甲逼宮犯作亂構陷朝廷重臣,罪在不赦!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本宮不將李豫繩之於法,何以面對天下臣民?”李亨猛然一拍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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