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瞭解永寅的為人。翁順卿飛鴿傳書與他,不僅僅是通知他詠寶在南京,還有件更為重要的事,必須由他一人暗地擺平了才行。他看了看極是依賴詠寶的王倫,精光一閃而過,隨即笑道:“罷了,先回吧,我還有事要找翁順卿。寶兒,大哥也就直說了。如今你人也被找到了,想逃那是絕無可能,這日子趁我不急著回京,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安頓這痴兒吧。”
“安頓?倫兒在這裡無親無故,我們就不能帶他一同回京嗎?”詠寶早在見到永宣的那一刻就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但是在王倫一事上,她卻不明白她大哥的用意。習慣成自然,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愛黏著自己,憨憨的喚一聲“寶兒”,永遠用最澄淨的眼眸凝視她,也絕不會因為有別的漂亮女子而多看別人一眼的可愛倫兒。
“不行,他絕對不能跟著我們上路。”
“為什麼?”
“不為什麼。”永宣笑著與詠寶你一言我一語的爭了起來,他沒有告訴詠寶。為了讓他最愛的家人遠離一切潛在的危險,哪怕只是因為倫兒是個身份不明的痴兒,也絕對不會讓他靠近一步。
在他們家中,吳詩的心裡只裝著弘昱和她的孩子們,而弘昱的眼裡心裡亦只有吳詩一人,永寅太過溫柔,若非涉及吳詩的事,絕對會置身事外,而詠寶和其餘兩個弟弟則年紀尚幼。他們不會知曉,永宣在用他的溫柔,他的方式,默默的保護著他所愛的人,為此,他甚至可以用笑顏隱藏殺機,瞬間化身地獄修羅。
“大哥!”
“什麼也不用說了,回罷。”
當他們一行回到漕幫分堂時,已近黃昏,可永宣卻腳步未定的被翁順卿找去了書房,獨留一臉氣悶的詠寶和沮喪萬分的永寅。
“世子!”坐於書房內的翁順卿一見永宣推門而入,立時高興的迎了上去。
“我幫你把人帶到了,為了你妹妹的幸福,以後就靠你留住他了。”永宣笑眯眯的拍了拍翁順卿的肩膀,提醒著他任重而道遠。
豈料,翁順卿卻很是不買賬的皺起了眉頭:“哎,我說我怎麼聽怎麼彆扭,敢情你話裡的意思是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當然,你可知要把永寅拖出家門,我費了多大的勁嗎?”永宣笑容不減,他繞過翁順卿,自顧自的坐在了書案前,擺弄起了擱在硯臺上一支狼毫筆。
“也不說寶兒的行蹤一事,再加上那白蓮教的事,怎麼說也應該是你還欠我一次人情吧。”翁順卿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小與他爹為了漕幫諸多事務來往於各地,與他打交道的大小官員數不勝數,哪個不是被他繞得沒了方向。唯獨眼前的永宣,竟然從未贏過他,反倒是不斷的欠了他的人情。
永宣笑睨了翁順卿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這不是自願告訴我的嗎,順卿,你想想啊,我有哪次求著讓你幫我嗎?”
“你你你!”翁順卿悔不當初,他怎麼會認識永宣的。
“好了,說說正事吧。你這回訊息的依據是什麼?”玩笑過後,永宣終是嚴肅了神情,向透露訊息與他的翁順卿打聽道。
“漕幫的訊息向來準確,你早該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然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處理不當,怕是……”
“我知道,我爹也是為了南方這邊的生意不被影響才讓我告知你一起的。”
“既如此,那便詳細說明一下吧。”
……
另一廂,詠寶因心情不佳,晚膳才匆匆吃了幾口,便先回房休息去了。
王倫見詠寶如此,也有些食不下咽,待他來至詠寶的房前,卻發現屋內竟沒有點燭,漆黑一片。他的心頭劃過一絲惶恐,大力推開房門,口中不停的喚著“寶兒,寶兒!”
半響,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弱弱的至床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