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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澡盆放在臥室暖氣旁,然後從衛生間一小盆一小盆端水倒進澡盆,洗澡後,把孩子擦乾裹好安頓好,再一小盆一小盆端出去倒掉,然後再把地板上的水用抹布擦乾淨,天天如此,腰都快累斷了也毫無怨言。

兒子給了我母親的身份,也給了我釋放母性的機會,我學會了去愛,學會了照顧別人,學會了因為別人的快樂而快樂。整個產假期間,我的世界裡除了兒子沒有其他,老公心疼我,硬把兒子送到奶奶那兒幾個小時,拉著我去“放風”,看著天上的星星地上的霓虹還有閃爍的車燈熙攘的人群,我恍若隔世,以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整天想著旅遊、跳操、逛街的嬌嬌女哪去了?好像離我已經幾個世紀那麼遠了。我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名字:母親。

坐公交車抱著孩子去上班

做母親還是做工程師?這個問題如果現在問我,我會馬上而且堅定地給出答案:既做母親又做工程師,都能做好。但在當時我還是沒有這個自信的,當四個半月產假結束時,我為難了,上班的話,沒人帶孩子,家裡四位老人都上班且都非常非常忙,他們都是五十年代的大學生,公公婆婆都是清華大學畢業的,而且我還堅持母乳餵養;不上班的話,單位里正進行一場變革:用電腦繪圖取代針管筆和圖板畫圖,如果我不去上班,那意味著我將來要自己自學電腦而且還會一定時間內被邊緣化,明年我要評職稱,需要做專案,不能沒業績。

這裡我要感謝我的兒子,他是那麼乖巧、快樂和省心,他使我有勇氣下決心抱著他去上班,到班上後把他送到單位附近的託兒所,按時去託兒所餵奶,上班時間就高效率地設計、畫圖、學計算機、學軟體,下班後再抱著他坐公交車回家,回家後給他準備輔食,給他洗澡,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都不記得有多少次自己忘記吃飯了。

讓人欣慰的是兒子是託兒所裡最小但最願意笑的孩子,雖然第一天我走的時候他大哭不止,再見到我時更是哭得肝腸寸斷,但他很快就明白了一會兒媽媽會再來,就不再哭鬧了,而是在我快去的時候想辦法爬到離門最近的地方等著我,給我大大的笑臉,我走的時候不看我,專心玩我給他的瓶蓋積木。

半年時間,我們就是這樣一起上下班的,在這期間,他學會了坐,學會了爬,學會了叫媽媽,學會了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對我笑……兒子十個半月的時候,我的母乳根本不夠他吃了,一晚上要起來七、八次,記得一次太困了,餵了他之後就睡著了,沒有把他放回小床上,結果他滾到地下去了,把我和他爸爸都嚇醒了,他卻在地上睡得香。除了母乳之外,兒子不喝其他任何乳製品,牛奶奶粉都不喝,只吃輔食,怕他營養不夠,只好狠狠心徹底給他斷了母乳。斷母乳那幾天,據他奶奶說,兒子每天就一個任務哭,並拒絕所有液體,後來累得哭都哭不出來了,哭著睡,睡醒了接著哭,折騰了快一週,從未見他如此鬧人,他從來都是個脾氣好的乖孩子,這下讓大家見識了“老實人”發脾氣。再見到我的時候,用小手摟著我的脖子,把小臉藏在我的頸窩裡,那一刻我感覺很溫暖,覺得和兒子貼心貼肺的。斷了母乳後在家附近找了一對慈祥的老夫婦照看他,我把他送到老夫婦家,晚上下班再接回來,結束了娘倆兒一起上下班的生活。

上班後我曾對同事笑言:你們看吧,我會是個敬業的好員工,會和從前不一樣,我從帶孩子這件事上學會了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有責任心、有耐心還要有不求回報的付出精神,並體驗到了成就感,這些都是以前沒有過的,都是兒子教給我的。他們都笑,其實我說的是真心話,而且孩子的成長日新月異,容不得半點偷懶、推脫、拖延,必須咬緊牙關,努力努力再努力。這也是兒子教我的。

兒子不僅教我怎麼做母親,還教我怎麼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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