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奧斯卡突然由沙發上湊近他的軍情分析主官。
“今天你是怎麼了?暗地裡高興什麼呢?一進市政廳就見你笑得合不攏嘴,你那位火眼女孩兒的預產期不是在四月份嗎?”
盧卡斯抓了抓頭,他就知道事情瞞不過明眼人:
“殿下……剛剛由意坦邊境傳來的訊息!”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從冰熊沙發上忽地一聲跳了起來:
“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天大的好訊息!”盧卡斯還在賣關子,可他的主人已經提起他的衣領,鐵手就要掐住他的咽喉。
“我的殿下!特戰旅長呂克·西泰爾將軍說,突擊團發現了納索夫布侖塔諾,泰坦尼亞將軍的行蹤!”
“誰在乎他的死活?”奧斯卡又開始咆哮,“快點告訴我!那條大蟲子還發現什麼了?”
盧卡斯猛烈地喘息:
“如您所願,別列斯基團長還帶回了格羅古裡安的屍首!”
“哦啦!”帝國攝政王竟然原地翻了個筋斗,但他突然止住笑,“派人告訴大蟲子,我等不急要見一見那個老傢伙,先把人頭給我送過來,至於屍首……掛到維耶羅那的森羅萬宮廷廣場上去曬一曬,那個老傢伙準是生了一身臭蟲!”
第三十四集第七章
窗外,夜正在掙扎著醒過來;月光下黯然無色的大山如此生動地夢見了它那失去的色彩,以致在這萬物復甦的春的季節,那些黑色的高大山體幾乎幻成深紫色,沐浴著月光,遠近排布,點綴在黑夜的幕布裡。
一輛馬車沿著蘇格多洛山的盤山道緩緩攀高,作為阿卑西斯山系的一部分,蘇格多洛並不出名,因為翻山來往的交通尚算便利。
人們不會記住可以輕易征服的山嶺,千萬年來,那些披著冰雪的外衣、包裹著峭壁岩石的孤嶺絕峰才有資格受到人類的崇拜。人們無法征服頂峰,就把這些絕難之境引為神聖的所在。這不失為一種聰明的做法,附和哲學的深刻要義。
大多數地區的南方人在冰融雪化的時候都說“春天來了”——在坦語中可以表示為一個母音片語,語法關係是主動結構,而蘇格多洛山區的居民習慣說“趕春”《泰坦正字法》中沒有這個子音單詞,可蘇格多洛人結結實實地用了十個世紀。按照山民的解釋,“趕春”是一個複合動詞,以子音開頭母音結尾,強調的是“趕”春倒在其次。
馬車似乎並不是在趕路,兩匹泰勒純種馬的厚實脊背上掛著一層細密的夜露,每走出幾步就會噴出一口白色的氣霧,間或打個響鼻或是打個噴嚏。
車伕很年輕,他坐在車首的駕者席位上小心翼翼地提著韁繩,夜裡行路難,特別是在山區。看這個年輕人的穿著打扮就是那種貴族人家供養地僕人。可他操持的馬車卻沒有明顯的徽號和標記,這只是一輛再普通不過地旅行馬車,車廂頂上還堆放著主人家的行李。
與往日不同。黑燈瞎火地盤山道在這天夜裡竟然一片光明。不知是誰給山道兩側插滿火炬:山風激勵著火把的光芒,遠遠望去。馬車就在一條火的長河中蜿蜒前行,順著火流的走勢時高時低、時緩時急。
山道在距離山脊還有兩三公里的地方出現一個岔路口,向右是下止,地道路,向左可以直達山頂。下山的路崎嶇不平,倒是十分寬敞。可以容納一車一馬並行其上;上山的道路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是斥巨資修緩的私人馬路,這樣的馬路多半都會連通一處私人領地。
馬車在岔路口上停了下來,年輕的車伕輕輕敲了敲駕者席位的背板,其實他不想打擾性情古怪的主人,可一夥全副武裝面相不善的近衛軍士兵在下山的道路上修築了街壘。看情形……別說是馬車,就連一隻老鼠也無法穿越刺刀和鐵絲網構建地牆壁。
馬車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