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了拉文凱斯的建議,並以學徒身份完成了對法陣的重構。
那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份“算出來”的法陣。
但她的“導師”並沒有因此而獎賞她,反而大發雷霆,並很快查明瞭是拉文凱斯在“搞小動作”,緊接著,他又順藤摸瓜地查到了那本筆記的存在——這近乎“背叛”的行為讓他更為震怒,他認為一本寫滿了胡言亂語、來自實力低微的蹩腳法師的研究筆記竟然可以在他的法師塔中蠱惑他的僕人,這對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大魔法師怒火中燒,準備摧毀筆記,並狠狠懲罰自己的兩個“學徒”,但這時候拉文凱斯卻第一次勇敢地站了出來,主動面對自己“導師”的怒火。
他獨自一人接受了懲罰,並以一隻眼睛、四分之一靈魂和兩條筋腱為代價保住了那本筆記和詹妮,他嘗試讓那個暴虐的大魔法師相信,保留筆記並讓愚笨的學徒去研究筆記是有價值的——筆記中說不定會有那麼一點點值得投資的東西,他和詹妮可以成為這樣的試驗品,去按照筆記裡記載的方式來製作法陣和符文,這樣如果成功了,那麼所有成果都歸屬於大魔法師,如果失敗了,魔法師也只不過會損失兩個實驗材料而已。
詹妮的導師接受了這種說法,讓兩個大膽的學徒將這種研究進行下去,但他從未放棄時時刻刻的嘲諷和打擊——他認為那些壓根沒辦法控制高階符文的人所作出的符文研究必然是荒謬可笑的,就像農奴猜測國王的選單一樣愚不可及,沒有感悟並控制符文的能力,卻憑藉幾個算式憑空猜測那些符文的力量,這不是可笑是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拉文凱斯和詹妮終於能繼續研究那筆記的內容了,並且他們很快發現了不同的導魔材料在魔力傳導等諸多性質上存在一個明顯“斷層”的問題,這個斷層似乎將所有導魔材料分為了“正”“負”兩個區間,而一個神秘的常數影響著這兩個區間的導魔材料在魔法陣中的實際表現,原來各種導魔材料僅僅影響著魔法陣的“輸出功率”,而魔法陣本身的抗干擾穩定性則主要取決於符文的排布邏輯,和導魔材料之間的關係僅僅受其正負極性以及一個常數影響……
他們開始推導這個常數,並漸漸接近最終的結果,然而就在成功的前夕,他們的導師突然給了他們一個任務。
去一處失控的魔力井,重設那裡的符文陣列。
這完全超過了他們的符文師技能,而且重設魔力井的符文陣列這種事情也不是符文師的專長:這是正式法師的工作。
但導師的命令是絕對的,而且隨著命令一同傳來的還有一句話:
“你們不是說所有的符文都能套在你們的式子裡麼?那就去套吧。”
拉文凱斯接受了這個命令,他很清楚那位大魔法師已經失去耐心,因為後者並不是一個能容忍自己的奴僕自由行事的人,所以他根本沒有選擇,而且去魔力井中調整符文,正好也可以讓他驗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詹妮的回憶接近尾聲,她的語氣已經很平靜,平靜的不像是在說有關自己的事情:“拉文凱斯先生離開前告訴我,他會按照第一種猜想去調整那些符文,如果他活著回來了,e就等於129,如果他沒有回來,e就等於166——他沒能回來。”
高文低下頭,看著那本筆記,那上面關於常數e的記錄是嶄新而清秀的筆跡,那是詹妮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