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裡,葉海正扶著葉歸塵進行例行的飯後散步。
葉歸塵並不是完全站不起來, 只是經脈傷了, 站立不穩。為了防止長期坐著和躺著雙腿會萎縮, 葉海每天晚飯後都要扶著葉歸塵在花園裡走上幾圈, 一邊走一邊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話。
葉歸塵對誰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不過對葉海這些雞毛蒜皮的話題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要說葉海自己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 對他卻總是好聲好氣地溫柔著,彷彿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如此和睦的關係,看得張馳都覺得有幾分羨慕了。
他可以肯定葉海和葉歸塵之間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堂兄弟」關係, 很難說到底是哪一個細節暴露了這一點,那是一種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的默契。
慕流雲坐在一塊大松樹旁邊的石臺上,這個石臺有些像他在清風閣時經常坐的那一個,平坦寬闊,並且被雨水沖刷得很乾淨,身後不遠處還有石桌、石椅和涼亭,頗有幾分雅緻。
但這處適合聽風賞雪的所在,卻是建在聽泉山莊北面的陡峭山崖上,根本沒有可以上來的路,只有輕功相當好的人才能來到這裡,是個足夠清淨的所在,也正是因為這份清淨,他才會躲到這裡來,暫時避開聽泉山莊裡的嘈雜人聲。
眼看著夕陽一點一點地沉入地平線,慕流雲意識到自己已經乾坐在這裡發呆了很長時間,他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收起紛亂的心緒,打坐調息開始運功。
運功幾周天之後,有人自峭壁飛身而上,來到了他的身後,慕流雲便收了功回頭看著來人:「……葉莊主。」
葉海溫厚地笑笑:「是不是打擾到道長練功了?」
「無妨。」慕流雲淡淡道,「有事嗎?」
葉海搖搖頭:「沒什麼事,只是今日天都黑了也不見道長回來,那個叫張馳的小夥子很是掛念你,託我出來幫著找找。聽說道長喜歡清靜,我就估摸著道長應該是往這邊來了。」
慕流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我稍後就回去。」
「好,此處夜晚風大,道長下山時小心著些。」葉海說著就要轉身離去,慕流雲卻叫住了他:「葉莊主。」
「嗯?」葉海停住了腳步回頭看過來。
「我……有些話想要問你。」慕流雲的語氣中帶著些遲疑地說。
葉海就溫和地笑:「道長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慕流雲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沉默片刻之後他才開了口:「莊主和葉歸塵,是契兄弟的關係嗎?」
「……差不多吧。」葉海溫厚地笑笑,並沒有因為他這直白又無禮的詢問而生氣。
「那為何不能與人明說呢?」慕流雲疑惑道,「你們在顧慮什麼?」
「說顧慮倒也談不上,流言蜚語雖然不至於傷人根本,但終究是聽著令人煩心,能免則免吧。」葉海笑道,「我看你和張馳小兄弟之間也是關係密切,你們似乎也沒有與人明說的打算?」
「我們的關係……畢竟是不一樣的。」慕流雲輕輕地嘆了口氣。
「看樣子,道長是為了這方面的事情感到煩心了。」葉海就在石桌旁邊坐下來,「我畢竟是過來人了,便倚老賣老一回,看看能否為道長答疑解惑吧。」
「那就……有勞了。」慕流雲也坐下,有些為難地說,「此事千頭萬緒,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葉海就引導他說:「道長說你們的關係和我們不一樣,不妨就說說看,道長覺得其中究竟有何不同?」
慕流雲皺眉道:「我一開始以為我們之間應該是最簡單的關係,高興就在一起,不高興就分開,可是後來卻發現其實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哦?所以呢。」葉海耐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