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訝道:“朔爺一直在等小弟?”
宇文朔道:“可以這麼說,和臨淄王說話後,我到林壯等入住的南薰殿逗留了一陣子,並著人在你回來時知會我。”
龍鷹抓頭道:“好像大家都不用睡覺似的。”
宇文朔道:“林壯和眾兄弟情緒高漲,大家集腋成裘(出自《慎子·知忠》:‘故廊廟之材,蓋非一木之枝也;粹白之裘,蓋非一狐之皮也。’指狐狸腋下的皮毛雖小,但聚集起來就能製成皮衣。比喻珍貴美好的事物積少成多。),花不過區區五千兩,卻換回天大功勞,悉燻又肯為他們的失職敗德守口如瓶,不知多麼高興,誰肯乖乖登榻睡覺。”
龍鷹道:“南薰殿怎夠這麼多人住?”
宇文朔道:“高大另外開了大同殿和交泰殿招呼他們。”
龍鷹問道:“臨淄王呢?”
宇文朔道:“和我說畢,他又匆匆趕往掖庭宮去,我則留下來向你報告最新情況。”
龍鷹問道:“情況如何?”
宇文朔道:“先說皇上的情況。”
龍鷹暗贊宇文朔懂把握重心,因如李顯不穩,所有努力將盡付東流。
宇文朔道:“皇上的確變了,十多天沒飲酒作樂,黃昏時召我去說話,令我請老兄你明天早朝後入宮見他。”
又道:“依我猜,皇上需要你為他壯膽。”
龍鷹失聲道:“這叫變了?”
宇文朔道:“今次是不同的,他在堅持著,更清楚一個不好,皇弟、皇妹都要作陪葬,皇上還有何顏面見聖神皇帝在天之靈?”
龍鷹暗忖李顯肯定見不著女帝。
道:“皇上曉得娘娘會害死他嗎?”
宇文朔道:“任皇上如何糊塗,長公主必然在此事上說服他,因有前車之鑑。現時娘娘選擇的,正是聖神皇帝當年走過的路。亦可以這般說,即使皇上仍有懷疑,燕欽融的事猶如當頭棒喝,將皇上震醒過來。”
接著續道:“曉得武三思死於田上淵和宗楚客之手,令皇上再沒有絲毫安全的感覺,清楚同樣的厄運將發生在自己身上,此時不反擊,更待何時。不過,性格是沒得改的,如高大所言,皇上需要另一個武三思,那個人就是你。”
龍鷹聽得渾身不自在,道:“皇上真的視我為另一個武三思?”
宇文朔道:“河曲之戰,大幅提升範爺在皇上心內的地位,毫無懷疑範爺乃忠心愛國之士。原本範爺並無參戰之責,卻肯為皇上出生入死,故令皇上在危難臨身的非常時刻,對範爺生出依仗之心。”
龍鷹笑道:“這麼說,感覺上好一點。”
宇文朔道:“臨淄王說,最辛苦艱難不是與他王父說話,而是長公主。”
龍鷹道:“無論如何,長公主給他說服了。”
宇文朔訝道:“你怎曉得的?”
龍鷹道:“因長公主昨晚入宮見皇上,接著見相王,今早又去找姚崇。”
宇文朔一臉訝色的瞧著他。
龍鷹順便向他交代今夜竊聽老宗和韋后對話的事。道:“直至此刻,我們仍佔得上風,敵人既不曉得臨淄王的秘密串聯,更不敢肯定練元是否給我幹掉,對我們的‘雁行之計’,摸不著半點邊兒。”
又問道:“說服長公主,為何如此困難?”
宇文朔道:“關鍵在臨淄王不可以暢所欲言。”
接而沉吟道:“如何應付對方提早行動?”
顯然宇文朔較關切這件事,若讓對方得逞,什麼好計亦告泡湯。
龍鷹仍在琢磨宇文朔所說的,李隆基對太平難暢所欲言的說法。
對!
李隆基看得透徹,知其姑母不論膽識、智計均直追女帝,對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