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方向作出判斷,“範輕舟”與大江聯從敵對化為夥伴,實耐人尋味,怎知非是像對以前的武三思,現在的宗楚客般,乃權宜之計。
幸好,明晚無瑕的疑惑,將有“水落石出”的機會。
正因如此,無瑕現在沒興致聽他的一家之言。
龍鷹趁機告退,無瑕並未挽留,不然便須陪睡。
回到花落小築,再撐不住,連靴子倒往榻子,不省人事。給足音驚醒過來時,天色大白。坐起來,一把接著符太擲來的“報告書”。
雖薄薄的十多頁,然釘裝工整。
龍鷹愛不忍釋的把玩著,笑道:“小敏兒為你釘裝的,對吧!”
符太神情輕鬆地在靠窗的几子坐下,不置可否的道:“給你這傢伙累得老子沒覺好睡的。”
龍鷹道:“小敏兒有一對巧手。”
符太喝道:“快讀。”
龍鷹給他喝得在半睡的狀態清醒過來,記起自己是他這場情戰的軍師,而看符太如此著緊,挑燈夜寫報告,顯然極重成敗,忙道:“讀!讀!立即讀!不過,先洗個臉才讀,請太少賜準!”
符太道:“這還差不多。”
龍鷹坐言起行,符太隨他下樓,道:“我們真命天子的事,有點眉目哩!”
龍鷹喜道:“這麼快!”
符太忍著笑道:“是名副其實的皇帝不急,急煞太監。他奶奶的!李旦解禁之日,原來高小子已著手做工夫。”
龍鷹進入澡房,取水梳洗,見一旁放著折迭整齊的香潔衣物,訝道:“誰這般的伺候周到?”
符太在一旁的小凳子坐下,伸個懶腰,道:“除小敏兒外,尚有何人?她使人來收集你的髒衣,拿去洗濯,然後送回來,更著老子監督。你奶奶的!記緊換上。”龍鷹道:“知道哩!勿瞧著小弟洗澡。”
接著將整個頭浸入注滿清水的桶子裡。
符太失笑道:“這叫洗澡?”
龍鷹心裡湧起生活的溫暖感覺,把頭拔出來,任由冰冷的水從發、臉瀉回桶子內,道:“我們的高大如何首著先鞭?”
符太道:“對這類宮廷內的事,高小子有他的一手,竟是向那毒婆娘下工夫,待她稍下氣後,建議她藉此事與皇上修補關係。”
龍鷹仰頭,任由水滴從頭瀉落頸裡衣上,道:“那婆娘怎下得這口氣?像她那般唯我獨尊,又一向霸道慣了的人,只會認為錯的是別人,非她的問題。”
符太道:“憑的是一句話。”
龍鷹訝道:“什麼話可打動她?”
符太道:“順水人情。”
龍鷹明白過來。
此為一家便宜兩家著。李顯既解除皇弟的軟禁,沒人敢反對下,等於脫罪,如此李旦五個兒子重返西京一事,已成定局,在於早或遲。
韋后或宗楚客的立場,愈可將皇族人員拒之於外,愈為有利,可是,亦等若與李旦、太平等皇族成員對著幹,還把李顯推往他們的一方,加上右羽林軍大統領之位落入也是“皇族”的楊清仁手裡,際此韋宗集團陣腳未穩之時,嫌隙擴大,對之有害無利。
韋后狠毒有餘,智計不足,遇上這類事情,當找老宗來出主意。
於老宗而言,謀一域者,須先謀全域性,如在時機未成熟下,與因楊清仁進佔要職而實力驟增的太平起衝突,將得不償失,即使他隨時準備來另一次廷變,亦須緩和與李顯等皇族繃緊的氣氛,權衡輕重下,惟有在李旦五子一事上,放一馬。
符太淡淡道:“高小子高明處,在乎深悉那婆娘的性情,曉得她絕不會告訴老宗,此為高小子的提議,而當作是她的主意和功勞。換過我們,想十輩子都想不到解鈴者可以是那婆娘。”
龍鷹讚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