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而近。
龍鷹住口不語。他認得是夜來深的腳步聲,果然夜來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是來深!”宗楚客不情願的道:“進來!”
龍鷹猜他猶豫的原因,是在暗忖該否著夜來深等一會兒才入書齋,從而得知“範輕舟”透露的,對宗楚客如何驚心動魄,甚至不願和隨從多年的心腹手下分享。
夜來深神色陰沉的進來,於宗楚客示意下,坐入宗楚客左下首的椅子,龍鷹對面。
宗楚客困難地將心神從先前與龍鷹的對話收攝回來,神魂歸位,向夜來深訝道:“何事?來深的臉色這般難看?”
夜來深目光往龍鷹投過來。
龍鷹明白,搖頭道:“小弟沒向大相提過,他們又經易容,令我難向大相投訴。”宗楚客怒道:“又是上淵!”
夜來深狠狠道:“一次又一次的,田上淵視我們京兆尹如無物,兼愈來愈過份,今趟竟在範當家來此途上,於朱雀大街公然行剌範當家,弄得秩序大亂,多人因碰撞和跌倒受傷,令我很難向甘大人交代,如被韋尚書知道,麻煩更大。”
宗楚客道:“甘大人交由我處理。”
轉向龍鷹道:“這麼嚴重的事,輕舟竟可一字不提?”
龍鷹道:“小弟一生玩命,閒事而已。”
宗楚客聯想到另一事,話鋒一轉,問道:“輕舟該為知情者,究竟是何人提議,任河間王為右羽林軍大統領?”
龍鷹曉得他是從田上淵多次刺殺自己,聯想到楊清仁曾在飛馬牧場屢次動手對付他的舊事,因而認為絕非“範輕舟”推薦河間王出任此重要軍職,令他省去唇舌。
龍鷹答道:“坦白說,雖然到現在我仍弄不清楚河間王為何這般仇視範某,故此我絕不信任他,但像王庭經、宇文朔等,對他也沒好感。”
宗楚客沉吟道:“那就是皇上本身的主意,且與長公主脫不掉關係。”
他沒懷疑龍鷹的話,因若樂彥確為他的人,宗楚客對在飛馬節發生的事,自是知之甚詳。
不幸的是一個問題惹起另一問題,就是楊清仁因何要置他於死?那非是一句“我不曉得”,可清除疑惑。
果然夜來深接著問道:“範當家乃當事人,怎都有蛛絲馬跡可尋。”
宗楚客道:“他會否是大江聯的一份子?”
“範輕舟”奉女帝之命,與大江聯對著幹的事天下皆知,宗楚客的推論合情合理。龍鷹聞絃歌,知雅意,故作頭痛的道:“我曾經這般想過,但有可能嗎?”夜來深插言道:“範當家肯指證他便成。”
龍鷹心忖幸好符太對楊清仁的指控,張柬之一方沒洩露出來。
宗楚客代龍鷹答道:“沒真憑實據,徒令輕舟為難。”
畢竟是做大事的人,知目前當務之急,非是扳倒河間王,而是如何利用範輕舟,箝制田上淵,用盡田上淵所能發揮的功效,到鳥盡弓藏的一刻。
宗楚客沉吟道:“有些表面功夫,我不得不做,就是為輕舟和田上淵擺一臺和頭酒,暫且平息干戈,輕舟意下如何?”
龍鷹淡淡道:“有個要求。”
宗楚客定神瞧他好一會兒後,道:“希望我可以辦得到,輕舟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能為我宗楚客所用,只要一天我仍然大權在握,定不薄待輕舟。說出來!”龍鷹道:“事實上我對己的要求不高,不外希望跟隨自己的一眾兄弟,豐衣足食,與我合作的朋友,風風光光的。”
然後道:“北幫一天存在,陸石夫揚州總管之職,一天不變。”
宗楚客啞然失笑道:“厲害,如果我不答應輕舟,等若對與輕舟的合作毫無誠意。好!就此一言為定。”
夜來深道:“大相對範當家是另眼相看,答是一句話,卻不知須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