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會面對龍鷹最有用的地方,是掌握到李旦與都瑾的關係,情況,亦為此暗暗驚心。
他沒見到都瑾,卻可看到都瑾對李旦的影響。比諸昔日在洛陽,於款待橫空牧野的國宴上見到的李旦,那種似與生俱來的文弱怯懦,已被本該永不出現在他身上的奮發代替,宛若脫胎換骨。
“水能覆舟,亦能載舟”。
“媚術”既可令人耽溺喪志,竟也可使怯弱如李旦振作過來,似如神蹟。
都瑾肯定已與李旦合體交歡,並以其媚功激起李旦的鬥志,餘下的部分,便由李旦信任的皇族兄弟楊清仁負起灌溉之責,助他茁長壯大,令他感到自己成為了唐室內,唯一可力挽狂瀾的人。
龍鷹直覺感到都瑾尚未“入宮”,此乃欲擒先縱之策,令李旦感到須幹出一番大業來,始可真正贏得芳心。
本無權無勇,又無兵無將的李旦,忽然享受到如被眾星拱月的滋味,怎可能不墜入臺勒虛雲的精心佈局。
這邊想起臺勒虛雲,耳內響起他的召喚。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沒在偉大都城西面之際,龍鷹登上臺勒虛雲的小舟,到了永安渠下游的一處支流,泊岸對話。
臺勒虛雲問道:“輕舟對參師禪之死,有何看法?”
龍鷹做賊心虛,暗自心驚,當然不顯露出來,道:“死的真是參師禪?”
這個答法恰到好處,就是難以置信,因他曾和參師禪交手,曉得他的能耐。龍鷹的反應,正是每一個清楚參師禪深淺者應有的反應。傷他容易,殺他卻難比登天。龍鷹以前辦不到,現今在參師禪的地頭,更不可能有人辦得到。
臺勒虛雲神色不動的道:“瞧劉景仁的反應,此人是參師禪,殆無疑問。”
龍鷹頭皮發麻,臺勒虛雲是否懷疑自己?
臺勒虛雲淡淡道:“此事來的突然,耐人尋味,迷霧瀰漫,卻非全無可尋之跡。”
龍鷹暗自叫苦,他竟是專程來找自己說此事,不用說是認為與自己有關,否則躲在押店樓上想個夠便成。
自己在哪方面露出破綻呢?
龍鷹有信心應付任何人的盤詰,可是對兩個人卻沒十足把握。
一個是無暇,她旁敲側擊的本領,配以“媚術”,無隙不窺;另一人就是臺勒虛雲,仿如天馬行空,莫可測度,欲擋無從。
他裝出有興趣的模樣,道:“我真的想不通。”
臺勒虛雲好整以暇的道:“才智之士,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事事往深奧複雜出鑽,結果鑽進死衚衕。”
他說話時,一直留意龍鷹神色變化,令龍鷹清楚此君確在懷疑他與此事有關,要命的是沒法掌握臺勒虛雲拿著自己哪方面的把柄。
龍鷹表現思索的神情,道:“此事撲朔迷離,難道竟可以有一個簡單的解釋?”
臺勒虛雲仰首觀天,道:“這才像秋天,再一次月圓,將是中秋佳節。”
接著朝龍鷹瞧來,道:“看事須從大處看,更要從表面似風馬牛不相關的事去看,不放過任何線索。”
龍鷹心理叫苦,目下的情況如被臺勒虛雲對自己用私刑,不斷增加壓力。
已經作古的來俊臣說過,在酷刑下,不論多麼堅強的人,都有崩潰點,就看你能挺多久。臺勒虛雲當然不可能落手落腳的向自己行刑,卻可用他獨有的方式在精神上用刑,逼迫出龍鷹的破綻,他的崩潰點。
龍鷹思索道:“大處是指當前的局勢嗎?”
臺勒虛雲該是到此刻仍抓不著龍鷹的辮子,從容道:“可以這麼說,又不全是這樣兒。殺叄師禪的人,須符合幾個條件。”
龍鷹整道脊骨寒慘慘的,因感到臺勒虛雲智珠在握,猜到殺叄師禪者為誰,目下只是找自己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