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嗅,大訝道:“似連酒味也改變了,香氣再不相同。”
龍鷹等四人聽得暗自驚心,知是藥液溶入酒裡混合後的效果,只好求老天爺不讓宗晉卿嗅出玄機。
此藥液乃符太依大明尊教傳下來的秘法制造,只要塗在酒杯內,雖只薄薄一層,但溶入酒裡後,酒立變毒酒。原方是毒方,符太卻加以改良,將劇毒換出,改為“催尿”之方,中招者在短時間內須去“方便”,好營造出天師能與之單對單的良機。
可是,若宗晉卿拒絕喝下這杯酒,今夜大計嗚呼哀哉。
龍鷹沒忘記自己扮演的“巴山杜”,勉強聽得懂漢語,卻不大會說,與主家的應酬由林壯和符太的“馬陀”負責,以免換人後,在聲音語調上被抓到破綻。
他以手肘輕撞符太一記。
符太與他默契之佳,天下不作第二人想,忙道:“這杯彩雲酒乃大吉兆,總管大人定要飲淨。”
宗晉卿將夜光杯降低少許,至齊胸的高度,環目掃視團團圍著他的眾人。
龍鷹等心叫糟糕之時。
宗晉卿欣然道:“獨喝豈有樂趣可言?”
又喝道:“杯來酒來,就在明月下,讓我敬各位一杯。”
龍鷹等暗抹一把冷汗,放下心頭大石,今趟你還不中計?
※※※
果然洗塵宴未過半,宗晉卿已捱不下去,賠罪方便去也。
四個高手分出兩人陪他朝內進去,瞧的龍鷹等又驚又憂。
換過其他事,四人怎都不懷疑“天師”席遙的能耐,今趟卻不到他們不擔心,不過事情已不受他們左右或控制,無從幫忙,只能寄望於天師。
權貴之家,均置方便之所,主客分開,多設於宅內某一位置。當然宅外亦有這種設施,統稱之為茅廁。
如現時的情況,宗晉卿的專用私廁,設於內進某處,依小敏兒形容,以屏風間隔,保持私隱。
若然如此,那天師唯一可下手的地方,就是躲在屏風內,趁宗晉卿剛轉入屏風的一刻將他制住,不讓他發出任何異聲。
此為第一難。
由於有兩個高手守在屏風外,所以讓天師施法。問話的時間極短,聲音又不可傳到屏風之外。假若兩個高手聽著宗晉卿與人在屏風內有問有答的,天才曉得那可怕的後果。
龍鷹更有多一重的而憂慮,就是如外面兩貼身高手注入“尿壺”的清脆聲響,會做何反應?不由暗恨自己的想象力無微不至,不如想不及者般的幸福。
唯一可慶幸的,是將目標從周利用移往宗晉卿,後者當然比前者易吃多了。
此時擔心也是白擔心,唯有靜觀其變。
龍鷹心不在焉的聽著林壯和周利用言不及義的交談。
在這樣的心情下,時間即似漫長又若快如奔馬,叫人心煩意亂。幸而尚未有打鬥聲自內進傳出,可堪告慰。
至少大半盞熱茶的工夫,周利用終現出警惕的神色,以手勢召喚留守宴會場地的高手之一。
龍鷹等四人看的心直往下沉。
林壯知機的停止和周利用的胡扯。
“換人大法”於此刻發揮應有的效果,任周利用如何疑神疑鬼,仍不會懷疑到四人身上,因他們從未離開過視線範圍。
年輕高手來到周利用後側,俯身湊下,聽周利用的吩咐。
周利用尚未發出指示,宗晉卿回來了。
龍鷹瞥去,一目瞭然。
席遙成功了。
宗晉卿一副中了招的模樣,神不守舍的,腳步虛浮,容色有點蒼白。
陪伴他的兩個高手全無異樣的神情,顯然壓根兒不曉得主子著了道。
席遙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此近乎不可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