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嘯叫,隨他徐徐從水裡升上岸緣,更化為磨損耳鼓的尖銳嘶喊,以龍鷹、法明和符太之能,又運功封著耳朵,仍感有點受不了。
就在席遙現身岸邊前的剎那,三人動作一致的攀上陸岸。
入目的情景,詭異至極。
敵方大部分二百多人,正聚在南岸的主營地吃晚飯,夕陽斜照下,本該是充滿生活氣息,舒閒安樂的時刻,卻如墜進修羅地獄。
眼所見者,亦因之呆若木雞,瞪大雙目,現出茫然之色。稍次者,現出不自然的神態,如忽然陷身噩夢。更甚者,以雙手捂著耳朵,面容扭曲,忍受著貫耳而來、蕩魄椎心的痛苦。
手持的碗碗碟碟,各式食具,連事物脫手掉往草地上,本該發出碰撞地面的各式聲響,可是在席遙能驚天泣地的“亡神嘯”下,所有聲音全被吞噬蓋過。
眼前就像上演一場由席遙導引的無聲活劇,使人生出本能般的恐懼和驚悚。
龍鷹從深一重的境界,以“萬物波動”體會“亡神嘯”的威力。
以聲音的波動而言,席遙的“亡神嘯”隨聲波得到減短和加速,產生螺旋前進的功效,從初時的微僅可聞,教人不由用心細聽,忽然扶搖直上,變成充塞天地的尖銳嘯叫,整個過程不到六下吐息的工夫,沒人弄清楚發生何事時,嘯叫已高亢入雲,以最密集,狂猛和迅疾的波動,襲擊敵方每一個人,廣被三個營區,人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若純為聲音,殺傷力畢竟有限。
只是席遙的“亡神嘯”,乃糅合“黃天大法”,“搜魂術”的奇異功法,聲音貫注至陽無極的真勁,震盪的不僅其耳鼓,還撼動對方的心神。
龍鷹曾向李顯施的“天竺神咒”,與“亡神嘯”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效果處於不同的極端。
龍鷹亦因而曉得席遙須為“亡神嘯”付出代價,以功力損耗而言,天竺神咒比之實“小巫見大巫”,河流和汪洋之別。事後沒一段時間,休想回復過來。
席遙仍在升上陸岸的當兒,龍鷹就趁敵方莫不心神受制的良機,首先發難。
彈射!
龍鷹雙腿一縮一伸,離地斜飛,撲擊離他約五丈遠的馬均和葉大。
“亡神嘯”於似不可能的情況下,再添強烈度。
龍鷹在他們頭頂上飛越,他們仍處於夢魘深處,有心無力,不懂反應。
“亡神嘯”抵至強弩之末,難以為繼,但已營造出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營造出來的攻擊良機。
馬均和葉大仍站在一塊兒,明顯地受影響較其他人小,卻也限於心神失守。沒法和平時般對突變做出應有的敏捷反應。
到龍鷹衝空而來,兩人同時現出掙扎的表情,葉大首先眼神聚焦,似此時方瞧得見有敵來襲。
馬均稍遲片刻,露出駭然之色。葉大低叱一聲,往後退開,同時探手入外袍裡去。
馬均則手執刀把,反踏前一步,明顯是為葉大擋駕,好讓他取出煙花火箭,點燃後擲上高空,招人來援。
兩人無負練元委以重任,各方面均是一等一高手的反應,老到正確。
龍鷹過得馬均一關時,可能煙花火箭早升上高空。
位處葉大和馬均兩人附近的十多個敵人,莫不現出掙扎著從亡神嘯醒過來的情狀,一時尚未能威脅龍鷹具決定性的大任。就在此眼看功虧一簣之時,符太凌空趕來,他比龍鷹發動的時間雖只差一線,卻欠缺彈射的爆發力,落後整個身位,幸好身處同一高度,看到龍鷹所瞧見的,掌握當前的危機。
兩人默契之佳,當代不作第二人想,包括聯手合擊,至乎功力互換。
追在龍鷹後方的符太;雙掌疾推,拍在龍鷹靴底處。
龍鷹心呼謝天謝地,倏地借力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