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看著月照下湖石山池水的反映,波浮影動,際此夜風清,夜月明的時分,漫步於亦山亦水的園林裡,才女作伴,誰能不為之傾倒。
然而兩人表面融洽親暱,內裡卻是各懷鬼胎,沒半句真話。
上官婉兒輕描淡寫的道:“再問一次,他到西京有何圖謀?若敢胡言亂語,罰太醫大人今夜哄婉兒睡覺。”
符太擠她一記,故作驚訝的道:“如此懲罰,乃天下男士趨之若鶩,求之不得的樂事,大家小心鄙人故意胡言亂語,但求可與大家共度良宵。”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大才女曉得龍鷹在京,絕不敢與自己胡混,如讓他向龍鷹洩出風聲,後果難以想象,大混蛋對她的態度,因而多多少少有點改變,故於大才女來說,並不聰明。
符太是得勢不饒人,好看看大才女“落難”時動人可愛的俏模樣。
上官婉兒大訝道:“太醫大人的心情為何變得這麼好,輕鬆寫意的,與今早的你判若兩人?”
符太心忖論手腕,自己拍馬趕不上她,一個四兩撥千斤,連消帶打,立使他進退失據,怎麼答都給逼往下風去。
符太探手過去,摟著她柔軟的腰肢,嘆道:“真的很難瞞得過昭容。剛才見那傢伙,聞得他改邪歸正,轉做正行,在西市開鋪賣香料,投身商海,令鄙人老懷安慰,以後不用替他左瞞右瞞,天天撒謊,釋去重負,當然身輕似燕,給大家明察秋毫。慚愧!慚愧!”
上官婉兒在他說至一半時,已忍俊不住,笑得花枝亂顫,又氣又嗔道:“太醫除醫技了得外,原來哄人也頗有一手。悶氣全消哩!”
兩人此時來到池旁,上官婉兒一個旋身,轉到他前面去,一雙玉手靈蛇般纏上他的脖頸,由於她的高度,這麼婷婷玉立的,與符太面對著面,其驚心動魄之處,惟符太心領神會。
上官婉兒含笑看他,柔聲道:“太醫大人的色膽為何忽然變大?我們不如狠賭一場,賭的是不論今夜在這裡發生何事,永遠不會傳入鷹爺耳內去。”
符太立即敗下陣來,知給看穿把戲,追悔莫及,清楚自己這個情場新丁,這方面的功力至少差她幾個甲子,投降道:“大家有怪莫怪,是鄙人不自量力,明早還趕著入宮為娘娘診症,絕不可以讓娘娘曉得鄙人有氣力入昭容府,卻沒氣力離開。”上官婉兒發出悅耳的笑聲,嬌喘連連的道:“原來太醫這麼可愛,難怪八公主春情難禁。再說俏皮話,看人家肯否放過你。知道嗎?來西京後,婉兒感到寂寞呵!”
符太自問沒有分辨她說話真偽的能力,只知威脅大增,想說話時,香軀入懷,除大才女火辣的紅唇外,什麼都拋諸九霄雲外去。
上官婉兒離他少許,嬌憨的道:“這是唇刑,太醫大人招還是不招?”
符太腦袋焚燒,天旋地轉的道:“下一個酷刑有何名堂,大家可否先透露些兒,讓鄙人清楚是否受得住,再選擇繼續被大家施刑,還是立即招供。”
雖迷頭迷腦的,然看上官婉兒用刑用得如此有節制,曉得所料無誤,鷹爺在此這一事實,對她的心具有龐大的約束力,更見她對大混蛋餘情未了。於此時此刻,與符太偷情,確頗有出牆的況味,令她不能釋懷。
不過,若逼虎跳牆,則後果難測,關鍵處在乎可否搭建臺階,給她安步下臺。
上官婉兒媚態橫生的道:“那婉兒只好豁了出去,對太醫施以極刑。”
符太暗忖大混蛋的警告是對的,宮內女子沒一個是好惹的,上官婉兒尤甚。此時踏錯一腳,走差半步,勢及於亂,於他乃最愚蠢的事,且永無翻身之望,過去的堅持盡付東流,忙道:“事情是這樣子的……”
上官婉兒一呆道:“你連這句話也學足他。”說時眼內的熱焰,奇蹟地一去無蹤。
符太心內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