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到三步,停下來輕柔的道:“當五采石落入人家手裡的一刻,若太醫大人提早問那句話,妲瑪大概拒絕不了,也不願拒絕。五采石就是定情信物呵!笨蛋!”
符太艱難的嚥了一口,喉嚨發出“咕”的一聲,苦笑道:“鄙人確笨蛋之至!”倏地起立。
妲瑪移前兩步,差些兒縱體入懷,在呼息可聞的親密距離下,仰起俏臉,夢囈似的呢喃道:“開始時,每次太醫走了,妲瑪的心很亂,是從未發生過在人家身上的事,還以為是給太醫惹起心事,患得患失。”
符太默默聽著由妲瑪檀口吐出來的綿綿絮語,本揮之不去的耽溺,一掃而空,看到烏黑重雲後的藍天,從冰封的心境破繭而出。美女說出來的每一句自白,開啟了一重迭一重,緊鎖著心的閘門。
妲瑪如雲似水的嗓音,令他穿越荒蕪沙漠,置身美麗的河原,聽著陌生又迷人的神秘咒語,兩情相悅的歡愉,伸手可掬。
妲瑪再靠近一點,溫柔的擠著他,人為的隔膜冰雪般遇火消融,小嘴湊在他耳邊,道:“到太醫大人單方面定下情約,妲瑪竟沒絲毫反感,且在想,若你真有機會問那句話,人家怎樣回答?”
符太兩臂探出,把她擁入懷裡,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蔓延全身,直鑽心裡,激起從未試過,深至無限的奇異感受。
妲瑪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嬌軀抖顫起來。
符太問道:“當時想到的,是答應,還是拒絕?”
妲瑪以蚊蚋般,微僅可聞的聲音道:“還要問!人家給你弄得六神無主哩!”她多情的話,立即惹起情暴。
符太尋得她香唇,痛吻起來。
妲瑪熱烈回應,反摟著他,用盡氣力。
他奶奶的!
竟就此完卷。
死小子,竟然漏去了最關鍵的一段。
不寫得回五采石後,符小子送美人兒一程的情況,可勉強收貨,因答案呼之欲出,那句話變成多此一問。
可是,那晚兩人是如何度過的?符太有否返興慶宮去,還是逗留至天明?死小子在這方面留白,明顯答謝得不夠徹底,如懸半空,不上不下的。
風帆減速,駛往左岸。
配合得天衣無縫,這邊讀畢,那邊離船登岸。
龍鷹運功搓碎《實錄》。
紙碎成粉,隨風灑往大江。
〈西京篇〉代表的是繼〈洛陽篇〉後一個新階段,至此終結。
龍鷹卓立岸旁一塊特大的岩石上,縱觀前路。
夕陽西下,在左方散射晚霞,染紅半邊天。
滾滾江流,洶湧澎湃。
大江自高原奔騰而下,與怒江,瀾滄江平行闖進南詔西北境,然後穿過高山峽谷,奔至眼前。龍鷹見到的,正是大江上游被稱為金沙江的河段。他熟悉的石鼓鎮,此時給拋在後方。
前方就是令他差些兒沉船,長達二十里的虎跳峽。
虎跳峽猶在,過一千年,一萬年,怕仍是這個樣子,但人事已全非。
當年與對他充滿敵意的花簡寧兒,共歷虎跳峽之險,怎想過兩人間有後來的發展。對花簡寧兒,他沒法釋懷,變成永遠負擔著的遺憾,還有份內疚。不但因他“見死不救”,更因他從沒愛上過她,只是對她的肉體有興趣。
為何這樣子呢?
或許是偷聽得她和池上樓交歡,認定她人盡可夫,不值得虛擲感情。
倶往矣。
這一輪不時憶起舊事,乃因能從政治和戰爭脫身出來,多了閒情。這般看,悠閒的日子未必是好事。幸好!他找到消閒的最佳選擇。
他現時的位置,是另一次魔奔的起點,也是修行。
他將以能達到的最高速度,直赴南詔,與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