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
龍鷹愕然道:“武崇訓屍骨未寒,是不是快了些兒?”
乾舜不屑道:“安樂怎會理得這麼多。”
宇文朔道:“安樂在當‘皇太女’一事上始終死心不息,竟入稟皇上,要將武崇訓之墓號為‘陵’,只因朝臣大力反對,她才不敢堅持。唉!”
龍鷹道:“今天的討論,到此為止,大家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符太訝道:“你不是隨我返興慶宮嗎?”
龍鷹長身而起,道:“今晚是否到你的金花落,言之尚早也。”
說畢灑然去了。
第三章 昨日今天
北里。
刻下的西京,沒一處地方,更能體現解除宵禁令的影響。
那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景況。
不論青樓、賭坊、押店、食肆,各式店鋪,都是驀然驚醒的模樣,紛紛張羅,如從沉睡裡甦醒過來,另有一番平時看不到的忙亂擾攘。
被限制的各路風月常客,壓抑如崩堤洪水,再不受控,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龍鷹算是早到者,可是尚未抵因如坊的入口,主大街已車水馬龍,人流摩肩接踵,喧鬧震天。
隨著逐樓逐鋪的燃亮招徠的燈籠,北里回覆喜氣生機,那種感覺,令人心內似燒起一把火,格外興奮。不只是趁熱鬧,且是在抑制多時下的宣洩,也是續夢。政變頓成明日黃花,於一般老百姓來說,那晚發生的事,影響的是與他們沒絲毫關係的權貴,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留痕跡。
離因如坊大門尚距三十多步,隔遠瞧到夜來深正和弓謀在大門外說話,附近還有十多個官差,監視遠近,顯然是榮任東少尹夜來深的隨從。
從夜來深聯想到武延秀,記起上趟在西京,夜來深和武延秀偕他和香怪到秦淮樓的舊事,當時怎想得到,兩人會瓜分陸石夫的職權,成東、西少尹。
不知武延秀生就怎麼樣的一副命?這輩子總須倚仗別人,身不由己,搖風擺柳。他快樂嗎?一個須不斷做違背本性的事者,不可能快樂起來。武延秀曾親口告訴他,到青樓鬼混,是一種開脫。現在武延秀清楚曉得族人死得不明不白,他不但不敢吭一聲,還要投靠仇人,愈是奴顏婢膝,愈可保住權勢地位,這樣的富貴,不要也罷,偏他可甘之如飴,且從來如此。於龍鷹言之,確怎都沒法明白他。
夜來深看到他了,雙目先爆起精芒,旋又斂去,換上笑臉,還舉手隔遠向他打招呼,如像見到闊別多年的親兄弟。
揹著他的弓謀,自然而然別頭來望,瞧瞧誰人可令位高權重的夜來深熱情如火,“範輕舟”的形象赫然映入他眼簾內,頓然雙目生輝。
這般的一個照面,見微知著,龍鷹曉得夜來深不單清楚西京剛發生的人事大變,並清楚老奸巨猾的宗楚客,調整了對“範輕舟”的策略,向夜來深下達最新的指令。
變化來自宗楚客與田上淵大不如前的新關係,當宗楚客知道田上淵另有圖謀,表面雖詐作不相信、不計較,暗裡卻在做諸般準備,處處防田上淵一手。與田上淵的勁敵“範輕舟”秘密結盟,乃最佳的選擇,隨時可和“範輕舟”連手,將田上淵的北幫打個落花流水,如“範輕舟”肯聽教聽話,更可以“範輕舟”取代田上淵。
在宗楚客眼裡,“範輕舟”是個投機的江湖客,既可為武三思所用,當然亦可被收買為其羽翼。
精采處,是須瞞著田上淵進行,因老田到今天於宗楚客仍有非常大的利用價值,沒人可替代。然狡兔死,走狗烹,田上淵失去利用價值的一天,就是宗楚客棄之如敝屣之時,那便是“範輕舟”起作用的日子。
夜來深迎過來,弓謀跟在後面。
龍鷹嚷道:“恭喜!恭喜!恭喜夜兄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