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桅帆之助,很大機會死第三次。
水內的白牙,進攻退守,隱含法度,著著妙至毫顛,絕不止是諳熟水性,而是像鳥妖於“飛”般,白牙在“遊”方面亦具過人的天賦,加上後天的努力,畢生在河海打滾,培養出於水裡非凡的成就。
在水下,白牙的可怕處,實在田上淵或符太之上。
鳥妖能掌握高空氣流的變化,飛得隨心所欲;白牙則能曉得水的明流暗湧,利用盡致,與水結合為一。
要在水底下殺白牙,近乎不可能。
他傷你容易,你想反擊他難之又難,可不是常有剛才的機會。
艙窗外天色發白。
龍鷹睡了足有八、九個時辰。
“魔眠”乃從戰場上培養出來的特殊狀態,某一程度上類似魔奔,就是將精神交入魔種手裡,魔種負起守護的重任,一有風吹草動,龍鷹在魔種發出的警號下,天然回醒。
鬥艦上沒有艙廳的豪華設施,一切以實用為主。醒來的敵人,到甲板去吃早膳,並無生火造飯,剩吃乾糧,果腹了事。
龍鷹再一次計算,船上敵人,包括白牙在內共二十七人,聽其呼吸,便知全為高手的級數,遠過於一般的江湖好手,有足夠資格應付硬仗。
論耳朵的靈銳,天下無人可及龍鷹的魔門邪帝,用心聆聽好一會兒後,從吐息聽出船上敵人的深淺高低,加上足音的輕重和節奏,鉅細無遺。
可是,卻聽不到白牙的舉動吐息,曉得他在船上,純憑魔種的直覺,若距離稍遠,白牙肯定消失在他的思感網上。
其他人都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說的多與前夜之戰有關,獨白牙沒吭過一聲,陰沉至令人害怕。
對陶過的遇刺身亡,龍鷹現時有不同的看法,下手的根本非田上淵,而是白牙,難怪雖明知是北幫乾的,卻沒法拿到田上淵的碴子。
看白牙外相,知他心胸狹窄,如此一個人肯定記恨,豈肯錯過親手殺令他的賊兄弟盡喪的大仇家。
往艙窗外瞧去,兩邊均為一望無際的平原,沒什麼特別的地理標誌,可使他曉得船外是哪個區域。
離開江龍號前,為了在何地會合,他詳細問清楚大運河路途的情況。以現時的船速,計算時間和魔眠時的感覺,這艘蒙衝該於昨天黃昏時分,離開淮水,沿另一截大運河朝西北走,這般的駛足一晚,該已過臨淮,朝大河之南、洛陽之西的大城汴州駛去。
抵汴州前,尚會經過永城、谷熟、宋州、寧陵、襄邑、雍丘、陳留等大城大鎮。
上趟坐運香料船隊到西京去,船怎麼走,不用他操心,埋首讀錄,對旅程沒有感受。今回特別留神,想到楚州落入北幫之手,等若封死揚州的北上水路,失去的絕不止一道大運河,而是整個北系水域的城鎮沃原,廢掉竹花幫一半武功,收入劇減,更要命的是丟臉。北上的商旅,誰還來光顧竹花幫的客船和貨船。
從而可見,北幫前晚被江龍號大破於揚州和楚州間的直段,其封鎖大運河所花的心血和努力,一夜間化為烏有。
要封鎖大運河,除官府有能力重重設防外,絕非一個幫會辦得到的事,且須得官方默許,始能成事。
北幫在過去半年,數度與龍鷹交手,戰船損失慘重,又須應付北疆死灰復燃來自黃河幫的威脅,兼之須留足夠的戰船在作為他們主命脈的大河上,要將實力強橫的竹花幫和江舟隆聯軍壓制在楚州以南,是力不從心。能集結五十多艘鬥艦,已是北幫艦隊的極限,一旦給打得七零八落,除退返汴州外,再無他法。
看似一場普通不過的遭遇戰,實為關鍵性的一戰,如能闖過汴州,等若收復了整條大運河,兵鋒可直指洛陽。
當然,一天有宗晉卿做洛陽總管,仍可以憑種種骯髒手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