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實錄》入懷,大喜坐起來,笑道:“方閻皇別來無恙?”
眼前一花,作閻皇打扮的“僧王”法明立在榻旁。欣然道:“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算是過得去。我們如何並不打緊,最重要是康老怪你活得風光,長命百歲,否則將天下拱手讓予本閻皇,仍得不償失。”
說畢,就那麼坐到榻緣去。
龍鷹訝道:“閻皇老兄仍像過去能呼風喚雨的年代般,神通廣大,潛入京師而不為人所知所覺,屬老兄的小玩意;可是,竟曉得到這裡來尋本老怪榻旁談心,實出人意表,怎可能辦得到?”
以法明之能,又懂化身千萬,偷入西京,且有大慈恩寺的地下秘室作落腳之所,瞞人耳目,易似探囊。可是,要探知龍鷹的“範輕舟”居於興慶宮內,精準無誤的摸到花落小築,就非關武功高低,而是情報。
法明從容答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未死?不過,本閻皇說的不是自己,而是我們的‘天師’,西京乃老席的舊地盤,隨便找個徒子徒孫收聽訊息,易如反掌。”
龍鷹喜上加喜,道:“天師大駕臨京,現時藏身哪座道山?”
法明道:“天師不想化身康老怪奪你風采,只好躲起來不見人。他有個方便,就是以天為被,憑地為席,無處非家,而有他在處,自成道山。”
龍鷹啞然失笑,法明陪他笑了一陣子,雙方充盈久別重逢的喜悅、聖門兄弟的情義。
龍鷹道:“小弟正想找你們,只苦於沒分身之術。”
法明道:“你怕我們不懂找你嗎?天師周遊列國回來,到洛陽找我,你道我們還有何事好幹的,當然是來瞧你的生活過得如何?有好訊息嗎?”
龍鷹道:“是天大的好訊息,來自端木菱,她指出一個可能性。”
法明喜出望外,頓然變得寶相莊嚴,道:“康老怪指點。”
龍鷹道:“先打兩句啞謎,看老哥的領悟力能否比小弟好些兒。”
法明一副洗耳恭聆的模樣。
天下間,惟有關“仙門”者,始可令他心動。
龍鷹道:“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
法明一震道:“你奶奶的!此正為‘至陰無極’的法訣,沒可能說得更清楚。日為陽,月為陰,水中月似實還虛,虛實相生,統攝一切。”
龍鷹歎服道:“閻皇的悟性,遠高於我毒公子,當時小弟聽在耳裡,似明非明,不過,既然是端木菱的臨別贈言,姑且說出來,讓閻皇參詳。”
法明道:“關鍵在乎虛實相生此一事實,我們練功的,不論臻至何境,始終離不開‘虛實’兩字。而慈航靜齋之能練成‘仙胎’的‘劍心通明’,顯然大別於一般凡塵之法,似實還虛,似虛還實,練此卻成彼,難怪我和老席想破腦袋仍摸不到門竅。”
龍鷹道:“當時本老怪開門見山的問仙子,如何方可助閻皇和天師兩大外道至人,進軍‘至陰無極’之境。”
法明嘆道:“老怪問得太直截了當,敢肯定靜齋必有禁戒,不容傳人向我們這些邪魔外道隨便洩露天機。難怪她以這種禪機偈語的方式說出來。”
龍鷹抓頭,他真的沒朝這方面想過。
法明道:“本閻皇在聽著。”
龍鷹收攝心神,道:“她先說如有此法,燕飛當年便可傳予上一世的天師,方法顯然不存在,然後又說幸好在小弟身上,得睹曙光。”
法明拍腿道:“他奶奶的,此正是本閻皇和天師秉持的看法,老怪等於另一個燕飛,如果在你身上得不到終極功法,天下間再無覓處。”
龍鷹欣然道:“我還經歷過至陽盡消,一陰重臨之境。”
法明霍然動容,失聲道:“竟有此事!”
龍鷹遂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