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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口處仍是漫空煙霧,一時間其他輪船上的人哪弄得清楚發生何事,只知有敵來襲,卻失去應變的能力。
失去前進動力的飛輪戰船,在龍鷹等人奪船之際,隨水東漂,脫離敵陣,對方仍無所覺,更遑論及時攔截。
燒船種下的因,於此刻開花結果。
鄭居中等人的戰筏,出峽後不到百丈給龍鷹三人奪來的飛輪戰船趕上。
宇文朔和符太忙著拉六人登船,龍鷹則把敵人遺留船上的大批箭矢,據為己有,搭箭拉弓,朝峽口敵人射去。
登船的鄭居中和五個竹花幫兄弟,已疲不能興,挨著船舷的擋箭牆,大口喘息,但神情愉快至極,慶幸著死裡逃生。
宇文朔來到龍鷹身旁,訝道:“為何仍未見有船追來?”
龍鷹垂下重弓,此時離峽口數百丈,超過龍鷹重弓的最遠射程。
符太一副“醫者父母心”的模樣,動用“血手”為各兄弟橫撞豎碰下弄出來的外傷、瘀傷醫治,聞言道:“老田脫身了!回來制止手下追趕,否則給我們來個人贓並獲,他如何打圓場。”
宇文朔同意道:“老田確是這類提得起、放得下的人。”
又目注龍鷹道:“範兄是不是破了他的‘水下血手’?”
符太正伺候鄭居中,他的水靠後背處被巖峰割破一道長七、八寸的缺口,差些兒劃斷脊骨,險至極點。
聞言,符太冷哼道:“當我破他的‘水下血手’之時,就是他命畢的一刻。”
龍鷹笑道:“我們的太醫大人,憋了一肚氣。”
宇文朔別頭一看,道:“拐彎哩!我們須操控輪船,若這麼撞船覆舟,就冤枉之至。”
眾人齊聲大笑,無不觸動傷處,笑得辛苦。即使以龍鷹、宇文朔和符太之能,多多少少因碰撞受創,在那種兇險暴烈的環境裡,沒人可倖免,想起來猶有餘悸,亦格外感到逃出生天、人人安然的珍貴。
輪船拐彎了。
龍鷹向峽口投以最後一瞥,想的卻是不知芳蹤何處的無瑕。
伊人在他們最危急時施援的行動,令她的一方與“範輕舟”“衷誠合作”的關係不變,究竟是無瑕臨機應變的手段,還是因“範輕舟”而忘掉利害的自發行動?
又或她從沒有助紂為虐的念頭?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心內也不知是何感受。
難道無瑕真的愛上了他的“範輕舟”,不由想起船沉前找無瑕說話,美人兒發自真心的喜意,似因自己仍關懷她,非常感動。
宇文朔沉聲道:“有船來了!”
龍鷹轉身回望,在星夜下,一艘雙桅船逆水駛來,比竹青號大上一倍,屬大型船,雖逆水行舟,速度仍然很快,彷彿可視逆流為順流。
龍鷹嘆道:“是江龍號!”
(《天地明環》卷九終)
卷十
第一章 操舟怪傑
晨光熹微裡,江龍號逆流破浪,經由人門水道穿越三門峽,雖然仍不免顛簸拋蕩,卻無驚無險。
體會過三門峽的威勢後,方明白被竹花幫內部公認為操舟第一人向任天的功架,舉重若輕,視險崖急浪似無物,如履平地。還有是得力於被向任天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團隊,十八個人,除兩人年紀逾三十歲外,全為竹花幫年輕的新一代,最小的只十七歲,充滿奮發有為的朝氣。
他們齊心合力地配合著控舵的向任天,後者打出不同手號,眾人一一執行,升帆、降帆,甚或以長杆撐往崖壁,保持船體平衡、改變航道,如演不同陣式,教龍鷹大開眼界,歎為觀止,心忖世上不論何技何藝,均為學問。
像竹花幫這類歷史悠久的大幫大會,臥虎藏龍,鄭居中便是個難得的人才,長於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