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獵鷹,在平原上空盤旋飛舞。
龍鷹貼著河床潛游,上方兩岸不時傳來馬嘶人聲、各類活動的聲響,如進鬧市。
純憑記憶,龍鷹於河渠交織的水網左彎右轉,朝目標營地摸去。
他從河水冒出水面,被燒烤著的羊肉濃烈的香氣,湧入鼻端,立告食指大動,恨不得去分一杯羹。心忖這就叫“死於安樂”,自上次征戰後,過的是豐足的生活,食好住好,現在重投戰場,格外受不住大魚大肉的誘惑。
下一刻他沉往河底,繼續潛泳。
一瞥下,他掌握了遠近形勢,離默啜所在的汗帳,只半里之遙。想起拓跋斛羅,便不得不打醒精神,小心翼翼。
軍情第一。
剛才在猛狼石上首次看到鳥妖的獵鷹,解釋了鳥妖之所以缺席祭典,是因到了前線偵察敵情,好讓到達的默啜,掌握大唐邊防軍最新的動向。現在鳥妖回來了,是否須立即向默啜彙報?
兵貴神速,突厥狼軍向以來去如風、神出鬼沒名著天下,敵手聞之膽喪,像那趟在龜茲城外,龍鷹縱有察敵在先的能耐,仍因此吃了大虧,前車之鑑,故絕不肯錯失眼前的天賜良機,冒多大的風險,務要竊聽狼軍的絕密情報。
突厥狼軍勢在必發,前鋒部隊的起行,大可能是今晚的事,此為突厥人晝伏夜行的一貫作風。掌握前線的形勢後,默啜所下的每個命令,均付諸實行,是默啜臨場指揮的最後決定,關係之大,可想而知。何況龍鷹須與成為默啜親衛高手的烏素聯絡,弄清楚他的情況。
當龍鷹再從河床冒上水面,離默啜汗帳不到四百步。
默啜的汗帳設於離北面大河約五里遠、一處水道縱橫交錯的位置,被河渠包圍,汗帳四周眾星拱月般設定了其他十多帳,供其親衛入住。汗帳是大型方帳,旁插高達兩丈的大汗旗幟,非常易認。特別是周圍插滿火炬,映照得明如白晝。
在正常情況下,即使以龍鷹的本領,仍不可能由水道接近,因四邊的河渠,全置於嚴密監視下,由默啜的親衛高手輪番依河渠分佈把守外圍防線。只要從火光映照得到的水面冒上,肯定立被發現。
龍鷹當然有他的辦法,關鍵處在從哪個位置冒出水面。
“烏素!我是龍鷹!”
立在岸旁、履行守護之責的天竺高手烏素,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星夜下的河原遠方,聞聲輕顫一下,朝水面望下來,與龍鷹面面相對,雙目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今回龍鷹確是行險一博,博的是烏素尚未“變心”。來前打定主意,若發覺烏素全心全意的為默啜監察所負責的一截河段,只好打消聯絡上他的念頭。龍鷹捉的是其心態,如烏素已被默啜徹底收買,失去了復仇的意志,那默啜交下來的事,烏素將不敢稍違的如實執行,例如做好把守這截河段的職責,可是剛才在水底內,感應到烏素不但在敷衍了事,且心不在焉,正是臥底本色,登時喜出望外,升上水面出言招呼。
烏素一雙眼神轉為熾熱,芒光閃爍。
龍鷹傳音道:“勿說話!掩護我,我要竊聽汗帳內的對話。”
說畢,移到烏素腳下的岸緣水草交接處,隱藏起來,避的是對岸的狼軍巡兵。
地近汗帳,防衛大幅增強。
龍鷹暗忖烏素肯定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如何可以隔這麼遠的距離聽到汗帳內的對話?連他自己亦非有十足把握,因事關機密,默啜、鳥妖等必約束聲音,避免洩出帳外。
定下神來,功聚雙耳,心無旁騖的專注於離他數百步的汗帳去,這趟的“隔帳有耳”,又與以前的偷聽迥然有異,勉強形容分別所在,是整個人的心神有種往內塌縮,但其中某部分卻以波動的形式延伸出去,嵌入汗帳內所有波動去,神奇至極。
但此時豈是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