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公公領他進入內堂的範圍,這裡沒有御衛,方便說話,他卻不敢輕疏,傳音道:“太少可向皇上拍胸保證,可治癒公公。”
符太愕然瞧他。
榮公公道:“他確是病了,不過卻非皇上目睹的那般嚴重,是將病就病,一石三鳥。”宮內確沒半個人是簡單的。
湯公公竟是詐病。用“詐病”來形容不夠精確,該是詐作快病死了,針對的是湯公公心中的昏庸之主。
符太訝道:“三鳥?”
榮公公抓著他手臂,從內堂側門走出去,又見御衛。
榮公公沒再說話,領他朝湯公公臥病的內室走過去。
室內隱隱傳來湯公公低沉撕啞、若斷若續的聲音,以符太之能,仍聽不到他說什麼,怕要龍鷹那混蛋才聽得到。
想到這裡,符太猛然記起高力士說過的一句話,掌握到一石三鳥其中的一鳥。
第十六章 一個聲音
符太踏入東宮大宮監府臥院的內進,首先入目的是宇文朔偉岸的身形,沒想過他會這般隨侍李顯身側,正和武三思交頭接耳,表面看,不知情者尙以為他們蛇鼠一窩。
兩人外尙有七、八人,其中三個侍臣打扮,屬最有地位的太監頭子級人物,因和榮公公的侍臣官服大同小異,另數人為貼身護駕的高手,穿一般便服,不會使人感到殺氣騰騰。
通往臥室的門道緊閉,堂內瀰漫沉重的氣氛,雖設定椅幾,卻沒一個人坐下來,人人神色凝重。
符太直覺感到武三思在籠絡宇文朔,非是因他在朝內的位置,又或他的武功,而是看重他對長安世族巨大的影響力。
遷都長安的事已成定局,勢在必行,以武三思見風使舵的性格,未雨綢繆乃他的明智選擇。
兩人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裡,本身是個證明,證明了武三思仍和李顯關係密切,也顯示李顯對同為世家大族出身的宇文朔,特別信任。
符太豎直耳朵,仍聽不清楚李顯和湯公公在說什麼,該是低聲耳語,在說著不可洩露的密事。
符太的抵達,吸引了所有目光,宇文朔故作互不相熟,與他交換個有會於心的眼神,互相明白有什麼話,留在日落之約時說,保持著不慍不火、帶點冷漠的態度。
武三思沒有這個顧忌,瞅榮公公一眼後,“熱情如火”的舍宇文朔朝符太走過來,一手挽他個結實,“沉痛”的道:“神醫怎都要治好公公的病。唉!公公也真是的,病情變得這般嚴重,仍不讓我們曉得。”
符太差些兒摔開他,幸好記得自己是何身份,道:“鄙人幾天前見過公公,其時公公精神很差,問他卻推說是老毛病,又不肯讓鄙人診斷下藥,卻沒想過這麼嚴重。”
武三思挽著他朝閉上的室門走去,榮公公知機的唱喏道:“太醫王庭經到!”
兩個高手近衛,早將門拉開。
符太心裡大罵,奸鬼是藉自己,好到房內聽湯公公有何“臨終遺言”,用心卑劣。
以武三思的為人,絕不關心湯公公的生死,恨不得去之後快,少個對李顯有影響力的人,說不定可趁機將他屬意者,安插到大宮監此一關鍵位置。
大宮監一職,等於禁宮總管,宮內所有起居飮食、侍臣宮娥、物資分配,全歸其統籌處理。之下有四個副宮監,榮公公為其中之一,瑣碎事交由四人負責,湯公公主要是伺候李顯,看聖意辦事,可以忙翻天,也可以遊手好閒。
大宮監能否有影響力,須看誰在做皇帝,胖公公的大宮監,乃女帝的夥伴戰友,朝內朝外,無人不懼。
李顯做皇帝嘛!大宮監的影響力等同韋后和武三思,是李顯沒保留信任的人,故不到武三思不緊張。
符太想到這裡,已知榮公公剛才說的“二石三鳥”,第二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