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道:“那何時才曉得?”
小敏兒道:“當時已有點感覺,因娘娘只帶敏兒一個婢子去。另一異常處,是娘娘竟不耐煩,著寧夫人去向八公主催促她交人,到娘娘令敏兒在軒外迎接大人,敏兒方猜到娘娘是要將敏兒送給太醫大人。”
符太滿有興致地問道:“是否又驚又喜?”
小敏兒嬌柔的道:“是心亂如麻、患得患失。沒想過大人拒絕,只怕誤會了娘娘的心意。大人為娘娘治病那一天的事,敏兒一直記在心裡。”
接著輕輕道:“有件事必須告訴大人,就是關於大人的‘醫經’,敏兒在其他事上沒瞞娘娘,獨‘醫經’沒向她上報。”
以符太的冷酷,禁不住老臉一熱,尷尬道:“小敏兒很乖很懂事。”
心忖此女確不可小覷,難怪韋后陰溝裡翻船,給貼身侍婢看通看透。懂鑑貌辨色,乃宮內下人唯一存活之法。
小敏兒似陷進又深又甜的夢境裡,說著夢話,深情的道:“敏兒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在娘娘面前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侃侃而談,人人聽得入迷。自那天開始,敏兒不錯過有關大人的任何訊息。”
“大人去了又回來,在送敏兒前,武郡王頻頻來找娘娘說話,其中一次那個叫‘真師’的道人也來了,還故意安排他見敏兒,他們以為敏兒不知道,人家心裡是明白的,很害怕。”
符太心中震駭,難以相信。難道李重潤和永泰公主之死,有韋后和武三思牽涉其中?怎可能呢?人道虎毒不食兒,韋后竟參與害死親子、親女如此違背天理倫常之事?但想深一層,一天李重潤在,又得各方鼎力支援,韋后奪權的難度勢大增。
小敏兒續道:“大人拒絕娘娘後,娘娘氣得七竅生煙,大罵你不識抬舉。接著幾天變得很暴躁,大罵我一頓,還賞了敏兒一記耳光。”
符太的心抽搐了一下,暗呼不妙,曉得自己縱未視小敏兒為自己的女人,至少當她是受他符太保護的人,故痛在心頭,說不出話來。
小敏兒道:“沒關係,又不是第一次被她打。那記耳光刮醒了敏兒,使敏兒想到很多不敢想的事。”
符太籲一口氣道:“想到什麼呢?”
小敏兒再次坐直嬌軀,平靜的道:“大人於娘娘,最大的問題是令皇上健康好轉,龍體平安。”
符太啞口無語。
龍鷹差些兒自賞一個耳光,這麼簡單的事,為何自己偏想不到,想歪了。
只要李顯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壞下去,權力水到渠成的逐漸落入韋后手裡,是最理想的情況,也是臺勒虛雲所願見的,一如女帝將高宗的皇權轉移到手裡情況的重演。韋后比之女帝,遠有不如,待怨聲四起時,楊清仁將以皇族的身份,興起義之師,名正言順蕩平韋后的女禍,那時誰敢與之爭鋒。
符太想漏一點,韋后之害死親兒,是因以小人之腹,度女帝之心,以為她有意將權力交與二張,但不爭氣的李顯卻無反女帝的意志和膽量。
韋后已錯失一個機會,絕不容再次錯失,且今次肯定萬劫不復,故在武三思和洞玄子的煽動下,鋌而走險,藉此苦計逼李顯謀反。最毒婦人心,莫過於韋后。
至於真相是否如此,恐怕永不揭曉,因韋后、武三思會絕口不提。
這類可怕的事,想想已教人髮指。
小敏兒像說著別人的事般,沒任何激動的情緒,輕描淡寫的道:“今次大人從南詔回來,娘娘知悉後,立即使人召敏兒和另一姊妹到繁花殿去,並和敏兒私話,指若敏兒不能令大人留下敏兒,就將敏兒送到宮外去。幸好老天爺開眼,大人肯收留敏兒。”
符太欣賞著眼前美女,確是男人的天賜恩物,身段優美、姿容秀麗,特別是她可愛獨特的小鴨嘴,總使她有種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