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自己親眼目擊洞玄子之徒池上樓放火燒船,將一群無辜女子活生生焚為焦炭,沉屍河底,悲憤至極,故後來對池上樓毫不容情,還送他返神都由酷吏招呼,受盡折磨而死,心內只有痛快而沒一毫歉疚,正因曾目睹其惡行。
可是眼前的香霸,如仙界蜃樓般的因如坊,他瞧見的是華美的外衣,卻沒法聯想到成就眼前局面底下的不仁和殘忍,故被表象所惑。沉聲道:“香霸在嶺南的代理人肯定是符君侯,此人亦是香家子弟。現時香家內該有人負起與符君侯通訊聯絡的工作,只要能尋出這個關鍵人物,可以解開我們大部分的疑問。”
弓謀道:“之所以難查,是因此人秒面上與香家或大江連沒任何關係,像以前的符君侯,運送人口的方式肯定迂迴曲折,宋先生正就這方面著力。不宜耽太久,我們去見香霸。”
路過主大廳,鄧胖子抽身過來,與範輕舟寒暄幾句,態度一如以前,熱情如火。又明示暗示,若看上他哪個乖女兒,說一句,他可妥善安排。剩看正等候他繼續集訓,仍未換上正式制服的三十多個妙齡荷官,個個莫不是百中挑一的美人,向著他們媚眼兒亂拋,龍鷹不須鄧胖子說廢話,便曉得女色的威力,更明白香家的經營之道。
兩人避過左右大賭廳,在煙雨瀰漫的天地,沿迂迴遊廊,深進香家的夢幻王國,途上不時碰上往來的去年輕侍女,燕瘦環肥、形形色色,固然是目不暇接,飽盡眼福,最難抵擋是眉挑眼逗,只要是正常男子,不心癢者稀矣。
對弓謀他們態度恭敬,顯示出弓謀在她們心裡,屬因如坊的大人物。
龍鷹向弓謀問出最重要的一句話,道:“楊清仁佔出的吉時是何時何刻?”
“霜落寒空月上樓”。
沈香雪巧移江南園林之景,深植北里鬧市之內,令因如坊沒絲毫銅臭的味道,以廳堂、水榭為主,水石他、亭閣為襯,複道迴廊與湖石貫穿分隔,高低曲折,虛實相生,愈是深入其中,體會愈深刻,左彎右轉下,連龍鷹也有點忘記到這裡來的初衷,渾然忘事,置身其中,可見環境的威力。
在這個仰首可觀明月、低頭能弄月影,廳堂依水而築,既各自獨立成園,又以因如湖為共同空間的天地裡,隨行得景,相互因借,本身已有“因如”的意味。
於因如坊東北一座全楠木結構的水榭,尋著正和幾個手下說話的香霸,內容離不開今夜開張事宜,見範輕舟到,撇下重任,偕範輕舟到榭外平臺,憑欄密語。
弓謀告辭離開。
香霸難掩雀躍興奮,道:“對敝坊有何看法,請範爺坦誠相告。”
他竟不先計較範輕舟因何事早來,反乘機尋問範輕舟對因如坊的印象,可知香霸完全被重開賭坊的情緒支配,其他事均難上心。
龍鷹笑道:“兩個字概括,就是‘搶錢’。”
香霸微一錯愕後,捧腹大笑,笑至嗆出淚水,指著龍鷹,辛苦的道:“非常風趣!非常風趣!”
龍鷹陪他笑了一陣子,當時賀禮,想到眼前或許是與香霸相處裡,此邪惡世家的繼承者唯一出自真的笑,豈無感慨?
香霸終收止笑聲,喘著氣道:“老弟言簡意賅,雖然促狹,卻極之貼切,有種將事情退掉衣衫,還其真正面目的味道。哈!忘了問老弟這般早來,想幫寒生布置地方嗎?”
龍鷹道:“小弟所以早到,是因今晚不能參與榮老闆的開張大典,因不宜參加也。”
香霸沉吟片刻,點頭道:“老弟確肯為我著想。”
龍鷹心忖你肯這麼想就最好。雙方都明白,在過去幾天,範輕舟與本地勢力,多次交鋒較量,對方沒一次不吃虧,故如範輕舟出席今晚盛會,會因過去的糾紛,關係尷尬。特別是與範輕舟“埋身拼搏”的翟無念和京涼,遇上範輕舟,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