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聯剛好相反,被官府全力討伐,仍可保持實力,且能化整為零,全身而退,換過是田上淵的北幫,早變殘兵敗將,不足言勇。”
武三思道:“有道理!”
龍鷹道:“輕舟應付之法,離不開‘逆取順守’四字真言。只要大相令官府不偏不倚,沒偏幫任何一方,江湖事,江湖決,輕舟有信心顛覆陣腳未穩的北幫。”
武三思道:“如此我放心多了。”
又頗有感觸的道:“輕舟今次到京師來,令我看穿宗楚客這個忘恩負義的奸徒的真面目。哼!待我處理一些事後,再和他好好算這筆帳。”
龍鷹心忖武三思是最沒資格罵別人忘恩負義的人,而以武三思的性情,仍不得不暫忍一時之氣,既因在利益上與宗楚客關係密切,更因宗楚客與韋族外戚結盟後,勢大難制。
商量妥各方面的細節後,特別是有關七色館未來的發展,龍鷹告辭離開。
第八章 與卿話別
俗謂“猛虎不及地頭蟲”,然而北幫仍未夠得上地頭蟲的資格,充其量是先來一步的猛虎。田上淵能否在關中叱吒風雲,不在他的武功高低,而在智計謀略,又要看與武三思逐漸出現分歧和利益衝突的宗楚客本身的發展,及其與田上淵關係的變化,在在需時。
因著田上淵和韋族的勾結,龍鷹可斷言優勢在宗楚客的一方,於目前的政治權力鬥爭裡,韋后偏往己族,遂令宗楚客漸佔上風,武三思不得不忍氣吞聲。可是,只要李顯一天仍高踞龍座,武三思的地位便穩如泰山。此為李顯的心結,即使在被放逐房州的時候,武三思一直暗裡支援李顯,後來更盡攬李顯成功回朝的功勞,以李顯近乎盲目的重情義,不會因任何事捨棄武三思。而更重要的,是武氏子弟乃女帝的親族,由於李顯對母皇心存愧疚,愛屋及烏,故不論朝臣如何派武氏子弟的不是,李顯完全不為所動。
正是這般微妙複雜的形勢,使田上淵不敢在關中驟起發難,即使鋌而走險,仍難瞞過真正的地頭蟲宇文朔,以及陸石夫的城衛軍,逞威變成自取其辱。
要到離開關中,才進入北幫的勢力範圍,不過!誰都清楚,北幫的所謂控制大河水運,只是霸佔屬黃河幫沿河兩岸的地盤,在重要城池設定分壇,而非是置大河廣闊的水域於絕對操控下。
情況一如大江,以官府的實力仍遠辦不到,休說北幫。以前北幫能在大河揚威耀武,因得官方暗中首肯,現在再難重彈舊調,遂成“範輕舟”與田上淵各憑大河之險,爭雄鬥勝之局。
表面看來,北幫確高手如雲、人多船眾。
可是,大河就是龍鷹的沙漠和荒原,不論北幫出動多少艘戰船,仍在戰船效能和水戰之術上給比下去。
田上淵與其“內圈高手”,絕大部分是來自塞外的“旱鴨子”,而龍鷹方面則操舟好手如雲,集江舟隆和竹花幫的精銳,何況還有龍鷹此一經得起虎跳峽和無回峽考驗的人物。
論戰船,南方向為造船業的聖地,接收了大江聯大批優質戰船後,選其效能最優越者,由竹花幫負起改良之責,故現載精兵旅北上的“江龍號”和“江蛟號”兩船,超級戰艦之名當之無愧。
田上淵吃虧之處,是未能知己知彼,茫不知龍鷹的軍事佈局,已因默啜的來犯啟動,壓根兒不知面對的是什麼,更沒想過有臺勒虛雲暗中計算他。老田“適逢其會”。
龍鷹翻牆進入無瑕的居所。
無瑕似早曉得他會來般,靜坐廳堂一角,容色靜如止水,恭候他大駕。
若無瑕般的高手,即使這般坐上三天三夜,仍不感絲毫不耐煩。
龍鷹直覺她在等候自己,是很難解釋的感應,如此便如此。
坐到她身旁去,道:“田上淵終現身了。”
無瑕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