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曉得誰來了,就是貴為道尊,名義上掌管全國道教的洞玄子。
心呼厲害。
須顧及的事太多了,遺漏了臺勒虛雲手上這張在某種情況下,可發揮無窮威力的牌。
這樣的情況,正出現眼前。
在武奸鬼最需要有人為他提供意見時,洞玄子及時出現。
臺勒虛雲正營造出他們行動最佳的政治形勢。本三心兩意的武三思,在他信任的洞玄子推波助瀾下,面對的是生死存亡,不到武奸鬼不下決定讓龍鷹的“範輕舟”不用白走一趟。
武三思加洞玄子和“範輕舟”,形成反宗楚客和田上淵的堅固聯盟。
龍鷹輕拍正注視洞玄子從人的陸石夫肩膊,隨迎來的侍臣入相府去。
內堂。
武三思據主位,洞玄子和龍鷹分坐下首兩側,客套幾句後,武三思大致述說宮內宮外,環繞右羽林軍統領和少尹兩重要軍職可能出現人事、職權的變化,結論道:“沒一件事是偶然的,全衝著我武三思而來。本相做人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田上淵先後向輕舟和石夫下手,用心路人皆見,若說沒人在後面撐田上淵的腰,本相第一個不信。”
洞玄子接入道:“冒犯大相者,敢情是吃了豹子膽,既不自量力,又不知個‘死’字怎麼寫。貧道告訴大相,對這些人絕不可姑息,不可退讓。”
武三思道:“大家自己人,輕舟有何想法,放膽說出來。”
武三思對“範輕舟”的態度,明顯和以前有分別,該歸功於洞玄子。
洞玄子要說服武三思信任“範輕舟”難度不高,因“範輕舟”與武三思現時利益一致,宗楚客和田上淵成為了他們的共同敵人。
龍鷹沉吟片刻,詐作思索,緩緩道:“最佳策略,莫如‘逆取順守’四個字。”
武三思道:“何謂‘逆取順守’?”
龍鷹道:“先說‘順守’,就是守穩現時西京之局。”
武三思雙目殺機大盛,點頭同意。
洞玄子苦口婆心的勸道:“輕舟所提出的順守,關鍵在一個‘順’字,西京始終是高門望族盤根之地,在這方面宗楚客的根基比我們深厚,韋后的族人亦較傾向他。正因宗楚客有恃無恐,才敢肆無忌憚。在站穩陣腳前,切忌輕舉妄動。”
武三思洩了氣般,苦笑道:“‘逆取’又如何?”
洞玄子目光灼灼的瞧著龍鷹。
龍鷹淡然自若道:“‘逆取’,取的是田上淵,等於拔宗楚客的虎牙,絕不容易,非不能辦到,卻須依我的辦法去做。”
武三思忿然道:“我早看這傢伙不順眼,只要能割下他的臭頭,輕舟不論幹什麼,本相全力支援。”
龍鷹道:“北幫已成勢成形,我們又不可大張旗鼓,如引發動亂,將被宗楚客反告我們一狀。”
洞玄子適時讚賞道:“輕舟果然是明白人,聽輕舟想得這麼周詳,貧道放心哩!”
龍鷹雙目閃亮的沉聲道:“逆取北幫之法,就是借力打力,攻其力所不逮、卻又必救之處。大相肯點頭,輕舟願效死命。”
武三思大喜道:“願聞其詳!”
第三章 巴蜀來客
在廳子一邊靠牆的高几上,龍鷹移開原先的小擺設,放置小銅盤,燃點“七色更香”。道:“來時小弟算好時間,現在該是午未之交,第一顆小銅珠掉下盤底,就是申時開始的剎那,光陰從此可以香來量計。”
無瑕依偎他旁,香肩擠著他,瞧著開始那一截紅色“更香”升起嫋嫋輕煙,接著閉上美眸,嗅吸香氣。
龍鷹忽發奇想,若無瑕的出身確與秘族有淵源,她嗅到的,該比身具魔種的自己更深入、更本源,因是與生俱來。只恨嗅覺並非景物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