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無物,主動惹龍鷹,而“範輕舟”只為自保。
龍鷹蓄意沒特別留心尤西勒,對他及韋捷其他手下“一視同仁”,務令尤西勒生出錯覺,認為“範輕舟”眼力爾爾,瞧不穿自己的虛實,使尤西勒心存僥倖,視此為搏殺“範輕舟”的千載良機。
尤西勒和參師襌,均屬田上淵內圈的人,關係遠超樂彥與田上淵,清楚老田刺殺陸石夫的來龍去脈,更曉得“範輕舟”成了北幫的頭號敵人,機會忽至,尤西勒豈願錯過。
可是,田上淵肯向參師襌和尤西勒透露的,必有保留,絕不告訴兩人曾在“範輕舟”手下吃過大虧。于田上淵來說,是醜事不出門,沒想過可使尤西勒錯判形勢,成為他致敗的重要因素。
在正常的情況下,要殺尤西勒般的高手,例如單對單的在北里遇上,縱然龍鷹有此心,仍力有未逮,尤西勒可輕易利用人逼車擠的現況,打不過時借勢遁逃。即使龍鷹窮追不捨,尤西勒只要逃進北幫的分壇,龍鷹須望門興嘆。
現在龍鷹不但將尤西勒引進可放手拼搏的廣場空地,誘出對方行險之心,還營造了尤西勒既不願離開,亦不能離開的絕局。
如能幹掉“範輕舟”,初來甫到的尤西勒立成名動西京的風雲人物,一夜成名,身價百倍。
昨夜還見到尤西勒藏身老田的賊巢內,今天忽成韋捷的隨從,可知向韋捷投誠,乃這天的事,不論動機,尤西勒想脫穎而出,必須在主子面前有出色表現,否則如何可得韋捷重用,所以尤西勒是沒得退避。
千載一時之機,握在龍鷹手內,非是尤西勒。
尚有個利於龍鷹的因素,就是尤西勒仍未從昨夜的“小三合”復元過來,至於尤西勒為何在未養好傷前,來為韋捷效命,原因不得而知,也沒知道的興趣。
笑聲倏止。
龍鷹雙目射出鋒銳的芒光,盯著馬背上的韋捷,以禮法言之,這般的直視,已屬犯禁,不過既然龍鷹不曉得對方是誰,事後可輕易開脫。
然而對韋捷來說,眼前惡徒正以下犯上,心懷不軌,令他下不了臺,沒法不採取行動。
龍鷹一副完全不把韋捷放在眼內的神態,輕描淡寫的道:“既然知道本人為範輕舟,當知範某人有‘玩命郎’之稱,爛命一條,不知死為何物。”
韋捷一眾手下,見主子受辱,不是拔刀劍,就是祭出鐧、矛、槍、鈀等各類兵器,洋洋大觀。
惟有尤西勒靜似淵海,沒有動作,但龍鷹感應到他在提聚功力,比其他任何人更有殺“範輕舟”的意欲。
眼前情況,是韋捷始料不及,本意純為折辱“範輕舟”,逞威風,肯定沒想過動手殺人,因大有顧忌。如鬧出沒法挽回的情況,他實難以交代,與武三思和安樂關係轉劣不在話下,並將外戚集團推至與武三思公然對立的位置。李顯雖然不會處決韋捷,但肯定失去對韋捷的好感,累及成安。
只恨韋捷被龍鷹逼得騎上虎背,又因手下們躍躍欲試,形成動武的氣氛,亦難嚥下這口氣,一時間,理性讓路,暴喝道:“上!”
眾人等的正是這句話,紛紛從馬背躍起,投往龍鷹,兩人翻下馬來,護在韋捷馬首前,尤西勒是其中之一。
龍鷹晉入魔種空靈剔透的狀態,落在旁觀者眼裡亂似沙場的狀況,在他的感應網上卻是先後有序、方位分明,至乎在洶洶敵勢裡理出進攻退守、相對上最有效的徑路,於敵人的天羅地網上,掌握對方的空隙破綻。
如他一意殺韋捷,駙馬爺今夜死定了。
此時大批人從後方大門擁出,至階臺止步,與香怪一起往下望,目擊對方恃著人多,以眾凌“範輕舟”之寡的震撼場面。
把門的大漢、為他和香怪牽走馬兒的樓夥、等候主子的隨從、車伕等散立四周,人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