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勢力是兩位沒注意到的,就是受惠於神龍政變,恢復爵位,甚或被任命要職的皇族子弟。佼佼者有成王李千里及其子天水王李禧,與嗣虢王李邕等人,均授軍職,反是楊清仁因遭武三思、宗楚客所忌,給投閒置散。”
向高力士道:“到副宮監說哩!”
龍鷹和符太交換個眼色,對李隆基均心裡稱許。他自己不說,高力士說,是要讓高力士在兩人面前領功,哪還不使高力士對如此“明主”死心塌地。
高力士道:“事情發生在三天前,那時小子仍未從鷹爺處得知田上淵行刺陸大人的事,居宰相之位的魏元忠上奏皇上,促增設一個少尹的職位,簡言之就是將陸大人的職權瓜分為二。”
李隆基惟恐兩人不明白,道:“西京是一城兩縣,以朱雀大街為界,東屬萬年縣,西歸長安縣,魏元忠深悉朝政,提議不單名正言順,且合情合理。”
龍鷹嘆道:“是我拖累陸大哥,雖一字不提這方面,但明眼人都瞧出魏元忠暗指陸大哥力有未逮,故須交出半邊管轄區。”
符太道:“魏元忠的膽子很大。”
李隆基道:“此正為竅妙處。”打手勢著高力士說下去。
高力士道:“皇上在考慮時,相王竟親自見皇上說項,提議由陸大人改任西少尹,東少尹之位,可任命同為皇族的成王李千里。”
李隆基插言道:“王父推薦李千里,事先定和長公主商量妥當。”
龍鷹恍然道:“我明白了!假設陸大哥遇刺身亡,李千里可立即頂上,成為新少尹。時間上配合得這般巧妙,若說沒有宗楚客在其中操弄,誰都不相信。”
符太道:“魏元忠是哪方的人,這般擺明衝著武三思而來,武三思豈肯放過他?”
李隆基道:“請副宮監說出你的猜測。”
高力士恭敬的道:“鷹爺、經爺明鑑,小子認為這是一個秘而不宣的重大政治交易,牽涉到郭城、皇城兩大重要軍職,就是增設少尹和左羽林軍大統領之位,因宗楚客乃兵部尚書,在這兩個職位上最有決定權。魏元忠若沒宗楚客在背後撐他的腰,想找死嗎?而不論李千里,又或魏元忠,均傾向太子一方。若如我們所猜的,因著韋捷事件,事情可在數天內見分明。在這兩個要職的爭奪戰裡,長公主、相王和太子在明,宗楚客在暗,將攜手合作,大削武三思的權柄。”
龍鷹嘆道:“他們不但要削武一二思的權,還要殺他。”
眾人點頭同意,一天城衛兵權仍在武攸宜和陸石夫之手,沒人可動武三思半根毫毛。
符太問道:“娘娘在此事上,採何立場?她對皇上的影響力,不容忽視。”
李隆基分析道:“這是最巧妙的地方,使人對宗楚客的陰謀詭計感到震駭,韋后現在給‘公告’弄得頭昏腦脹,哪來閒情理會其他的事。如果我是宗楚客,索性和韋后來個桌下交易,答允讓韋氏族人出任另一軍中要職,以補償韋捷失掉大統領一職之痛。得韋后支援,現今的左羽林軍副統領劉景仁坐正,再無懸念。”
符太咋舌道:“我的娘!真複雜。”
龍鷹道:“小弟開始明白臨淄王進退兩難的處境哩!”
符太道:“不用過度操心,皇上一天命在,相王和臨淄王絕無生命之險。”
龍鷹道:“希望不會發展至那個田地,若然如此,只好揭竿起義。”
轉向李隆基道:“當務之急,是不可讓你王父或王兄、王弟,直接被捲進李重俊早晚會發生的叛亂裡去。”
李隆基目下唯一可以做、最應該做,就是韜光養晦。“棒打出頭鳥”,如被認定是個威脅,以前所有努力,盡付東流。
龍鷹拒絕了高力士相送,獨自離開興慶宮,步行返七色館。
他須靜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