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夾攻,請皇上降五人以誅族之刑,皇上仍不肯點頭,只容許較輕的刑罰。唉!所謂較輕,仍非任何人消受得起。”
龍鷹差點不相信耳朵,竟有人可把違心之言,如斯滿腔熱血、正氣凜凜的說出來。大奸大惡,楊清仁當之無愧,難得以龍鷹這有心人,仍聽不到破綻。
臺勒虛雲一方,對剪除張柬之等五人,像韋武集團般的不遺餘力。他們五人錯在既是李顯的忠實擁護者,又屬狄仁傑的派系,傾向龍鷹。
閔玄清默然無語。
楊清仁傷感的道:“張柬之被流放瀧州,敬暉流放瓊州,桓彥範流放壤州,袁恕己流放環州,崔玄曄流放古州。五人子弟年齡在十六歲以上者,全部流放嶺南。”
龍鷹暗歎一口氣。
可以為五人做的事,他盡了力。現在五人放逐不同州郡,已非他可顧及,惟有看老天爺的意旨。
五王敗陣後,輪到武三思和宗楚客的暗鬥角力。
閔玄清道:“長公主竟沒一點辦法?”
龍鷹暗忖天女太看得起太平。太平的野心,不在韋后之下,同樣欲去五王而後快。且可吸納五王派系的大臣重將,壯大羽翼。
楊清仁沉聲道:“長公主有心無力。現時更令她擔憂的是韋氏族人入仕者日眾,除韋溫位高權重外,韋灌、韋璇、韋錡、韋播等紛任軍職,目前雖屬無關痛癢的職位,然明眼人均看出娘娘志在兵權,故此韋氏族人與宗楚客愈走愈密,隱現排斥武氏子弟之勢。”
閔玄清不屑的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河間王又有何應對之策?”
楊清仁避而不答,岔開道:“這方面須仔細思量。玄清可知尚另有大事發生,與玄清的舊識範輕舟有關係。”
閔玄清被他導引往另一方向,卻以事不關己的語調,哂道:“此人來京後,是非不絕,今次又是怎麼樣的事?”
龍鷹放下心頭大石,終清楚天女盡心盡力的為他隱瞞。
楊清仁淡然道:“他被驅逐出境。”
閔玄清大為錯愕,道:“驅逐出境?”
楊清仁啞然笑道:“此君與被驅逐似結下不解之緣,先有被武則天限令在三天內離開舊京,今趟是被有官府撐腰的江湖惡勢力逼他離開西京,大約也是三天之數,他七色館開張當夜便要走,隨他來的竹花幫人亦不許留下。此事已傳遍京城,範輕舟辛苦建立起來的硬漢子聲譽,於一日間蕩然無存。”
這傢伙在試探天女,瞧她是否“移情別戀”。龍鷹恨得牙癢癢的,田上淵太不留餘地,竟使人把自己離京的事廣為宣揚,也等同打擊陸石夫和背後武三思的威勢,顯示現時在關中作主話事的,仍是他田上淵。
迴心一想,老田該非這般沉不住氣的人,宗楚客亦沒道理這麼做,徒令他和武三思的暗爭轉為明鬥,旋又醒悟過來,令自己聲譽掃地者,最有可能是臺勒虛雲。
有三個理由支援他的猜測。
首先,曉得此事的人不多,除兩方面的當事人外,尚有臺勒虛雲和宇文朔,後者絕不做這種事。
其次,是當楊清仁說出這番話時,洋洋得意,大有幸災樂禍的味道,讓自己看到他的真面目。如楊清仁肯念大家站在同一陣線,不該用這種語氣態度。
最後,就是誰為最大的得益者?絕非老田,更非自己,而是混水摸魚的大江聯。
臺勒虛雲並非卑鄙小人,每個行動,均衝著未來的目標有所作為,引導大勢的發展,不講人情,不因對“範輕舟”有好感而手下留情。微妙處,是訊息如何洩露出去,永遠無從稽考,因可能性數之不盡,不虞“範輕舟”向臺勒虛雲興問罪之師。
如此一來,將“範輕舟”和田上淵推上決裂的不歸路,也令武三思和宗楚客間出現難以善罷的嫌隙,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