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瑪大嗔道:“你試試再說一遍!”
符太見好就收,舉手投降道:“當然不敢。”
又訝道:“夫人試出什麼東西來?”
妲瑪不知生他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坐直嬌軀,目光投往窗外。
馬車進入皇城外大門之一,左掖門的深長門道,外面響起羽林軍齊聲致敬之聲。
符太小心翼翼的挨近少許,輕輕道:“上車後,我們一直在打生打死的,夫人估計駕車的那個小子怎麼想呢?如傳了開去,愈描愈黑下,究竟認為我們是有著血海深仇,還是愛嘔氣耍花槍、見不得光的秘密戀人?”
妲瑪沒好氣道:“若給本夫人發現有半句話傳出去,我會把高力士和王庭經都宰掉。”符太樂不可支的續捱過去,直至抵著她香肩,笑嘻嘻道:“幹掉高小子沒問題,幹掉王太醫,以後何人可為夫人解悶?”
妲瑪對他親暱的動作毫無反應,淡淡道:“你說過有問必答的,立即告訴我,今夜因何肯破例參加私人宴會?”
符太擠著她道:“夫人為何赴宴,鄙人就是那個理由。”
妲瑪轉頭深深瞧進他眼裡去,柔聲道:“敢問太醫大人,妲瑪因何赴會?”
第六章 峰迴路轉
符太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妲瑪嗔道:“你道人家像你嗎?”
符太道:“那就要看田上淵能惹起夫人多大好奇心哩!”
他的醜臉冒險再湊近一點,離她香唇不到三寸,論距離,只可發生在有關係的男女身上,乃親嘴香臉的前奏。續道:“之所以對田上淵生出好奇心,是因他指名要見夫人,確大膽無禮之極,更出奇的是武郡王明知夫人謝絕應酬,仍敢冒不韙邀約夫人,情況異常,令鄙人這個患上無藥可救單思病的人,立起護花之心,故管接管送,全程伴在夫人身旁。”
妲瑪不堪他過於親近的蹙起秀眉,瞥他一眼,道:“田上淵因何見我?”
符太心中竊喜,刻下是在挑戰妲瑪對自己的容忍度,這般的親暱,能持續多久,就看說話的內容對她有多吸引。當然!她對自己的“醜神醫”是有一定的好感!雖然表面兇巴巴,可肯定是龍鷹那色鬼曾情挑美人,他現坐享蔭庇。
任妲瑪武功有多高,修為多深,終是年輕女子,經年累月耽在深宮,就像其他宮娥般,總有寂寞的日子。為免受干擾,她擺出“生人勿近”的姿態,覬覦她美麗者,位高權重如武三思、宗楚客之輩,見到她仍要戰戰兢兢,惟恐唐突佳人。正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先遇上色膽包天的第二代醜神醫混蛋,然後再由自己的第四代接力,變本加厲地為她“解悶”,提供“打打殺殺”的刺激,大家有攻有守,爭持不下,情場戰場,別開生面,令她方寸大亂,想想亦大感自豪,得來不易。
妲瑪是他少年故夢的重臨,沒有任何事物可代替。
符太平靜的道:“請夫人指點,‘獨孤血案’的最大得益者是誰?”
妲瑪聞“獨孤血案”四字,迷失了的某部分被喚回來,一雙明眸閃過警覺,輕輕道:“給我坐遠點!”
“呵!”
“哎喲!”
符太雙手捧肚皮,乖坐返原位;妲瑪則紅暈生頰,別頭瞧往窗外。
車子駛下星津橋。
符太偷吻的動作快如閃電,仍被身手同樣敏捷的妲瑪避開“要害”,只被他成功親著唇角。符太得手後立即移開,妲瑪早天然反應一拳抽正他肚皮,幸好非是想殺他,用了不到兩成勁力,但已差點震破他的護體真氣,結結實實給打了一拳。
符太閉上眼睛,強忍裂肚摧心的痛楚,心中的舒暢痛快,卻是難以言表,捱一拳換回來的滿足感,値得至極。自懂事以來,首度有這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