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身旁這位是陸石夫,本城的少尹大人。”香怪顯然未聽過範輕舟,毫無反應,幸好少尹的官銜入耳,輕顫一下,顯示出心內波動。
龍鷹最怕的是他瘋了,見非如此,心中欣慰。道:“大師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這裡,一是隨範某人離開。”
香怪再抖顫一下,終仰頭往他瞧來,且是死命地盯著他,不過他不但兩眼無神,更像沒焦點似的,給他看著很不自在。
憑他現在蓬頭垢面、潦倒淪落的外表,他的年紀應在四十歲上下,然而實際的年齡,該較年輕。
龍鷹捕捉到他似有如無的精神波動,有點如早入木多年的乾屍,生命重新注入他的身體。
香怪須唇難分的口抖顫著,可能太久沒說過話,艱難的道:“香怪早死了!”
陸石夫忍不住搭口,道:“是否死了,看你自己!在你眼前是千載難遇的機緣,錯過了永不回頭。”
香怪聞言,腦筋又活躍了點,沙啞磨損的聲音吐唇而出,道:“機緣?”
龍鷹放下心來。
他的外表雖可嚇壞人,但思路仍然清晰,掌握重點。
龍鷹從容道:“香大師若選擇隨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在踏出門外的剎那,香大師將走上報恨雪恥的康莊大路,不但可將失去的聲譽挽回,還可以令害你家破人亡的皇甫長雄受應有的報應。”
“皇甫長雄”四字入耳,香怪立即眼神聚焦,現出閃亮的眸神,如此情況發生在他身上,只能以奇蹟形容之,令看著的人仍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香怪的聲音變得有力了,仍然沙啞,卻非如前般沒氣沒力的,沉聲道:“你們是誰?怎曉得我的事?”
陸石夫捺著性子道:“當你未聽過範爺,也未聽過陸某人之名,甚至不曉得少尹是何東西,但只要你懂動腦筋,該知我們可以隨便從門獄帶走你,絕非尋常之輩。在西京,有多少人可這般神通廣大,皇甫長雄有此資格嗎?從這點,可知我們是唯一可令你重振雄風的人。”
好一會兒,香怪仍似無動於衷,憔悴的面容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他咬緊牙關,毫無血色的嘴唇開始抖顫,額上青筋暴現,然後在兩人意料不到下,笑了起來。
香怪先是笑得雙肩擺動,彷彿在盡力忍住不要縱聲大笑,接著他失控了,笑得前仰後合,淚水模糊了雙眼,笑得愈來愈厲害,宛如失控的瘋子。
龍鷹和陸石夫面面相覷。
難道他真的變瘋?
香怪愈笑愈厲害,左搖右擺,立足不穩。
龍鷹搶前一把抓著他,輸入魔氣。
香怪倏地立定,收止狂笑,眼神堅定的朝龍鷹望來,沉聲道:“我還有什麼可被騙的,即使你要我隨你去上刀山,下油鑊,我香怪絕不皺半下眉頭。”
第二章 立錐之地
龍鷹躍上甲板,等候他好一陣子的樂彥迎上來,與他熱烈擁抱,嘆道:“範爺終於來哩!”
龍鷹挪開少許,改以雙手抓著他兩邊寬厚的肩膀,細審他容顏,欣然道:“雖然酒氣熏天,影響了氣色,可是仍可瞧出樂堂主春風滿面,縱橫得意。”
樂彥笑道:“彼此彼此。當日在飛馬牧場時,怎想得到大家合作的生意這般順利,賺錢賺得爽脆利落。範爺有見越公子嗎?”
龍鷹道:“小弟何來到嶺南去的空閒,在揚州坐未暖席,又匆匆北來。你也真是的,不用等我嘛,明天見也是一樣。”
樂彥道:“喝酒後我會一睡不起,沒四、五個時辰休想醒過來,範爺到長安來,怎敢怠慢。來!我們兩兄弟到船頭說話。”
拉著龍鷹的臂彎,往船首走。
樂彥雖表現得熱情如火,可是因受酒精影響,隱藏的功夫大遜平時,龍鷹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