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能。
在李顯既沒盡父親應盡之責,又沒有後續的匡扶手段,任韋后自把自為,以近親佞臣抑制李重俊,變亂的種子,已植入沃土裡,萌芽生長。
動李重俊,等於動李多祚,反之亦然。
安樂對“太女”之位被奪,以她情性,肯定心有不甘,不肯放過李重俊,現在名義上的丈夫武崇訓成為東宮重臣,在她慫恿下,情況更趨惡劣,由隔岸過招,變為直接衝突。
想想已教龍鷹心煩。
符太敘事功力深到,雖擱筆多時,可是寥寥數頁,道盡形勢。
窗臺“啲啲嗒嗒”,離天明個許時辰之際,又再灑雨。雨勢不大,卻似預示明天的天氣好不到哪裡去。可是於龍鷹來說,是老天成人之美,讓老田有更佳的刺殺形勢,大增他行動的意欲。
說不擔心是騙人的。若老田按兵不動,他就是把話說得太滿。魔種的預感,與命運同樣虛無縹緲,未到真正發生,誰不患得患失?
※※※
以地理位置言之,大角觀在大明宮內得天獨厚,靜處一隅,遠離其他殿堂。西面的玄武殿、玄武門,南面韋后的珠鏡殿,全在一里之外,更是太液池區內,離太液池最遠的樓房。
大角觀是典型的園林廳堂,有別於宅第,講究靈秀多姿,以小池為中心,分南北兩區,南為主堂在處,北為宿處,圍牆內遍植樹林,臨池處設小亭。
主堂四面廳結構,體量不大,單簷捲棚歇山,環以簷廊,窗明几淨,步入院門,頗有與世隔絕的動人感覺。
符太心忖只要選在非打掃的時刻到這裡來會佳人,可神不知、鬼不覺。不像以前在洛陽東宮般,途中怎都碰上人。
妲瑪靜坐堂內靠窗的几椅,外面的青松、南天竹、臘梅透過她後面的窗框映進小廳,令她更是清雅素樸,美得令人屏息。
直至符太在旁隔幾坐下,美女才道:“人家像聽不到扣門聲?”
符太毫無愧色,若無其事的道:“鄙人是越牆而入,免去夫人啟門或回應。哈!以我們今時的關係,還須拘於俗禮嗎?”
妲瑪故作不悅,道:“太醫大人想得美!誰和你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說到最後,唇邊逸出笑意,顯然並不介懷。
符太岔開道:“夫人今天不用陪伴娘娘?”
妲瑪淺嘆道:“沒那個心情。別忘記你答應過人家的事。”
符太道:“這小子沒那麼快到。依我看!怕要過年後才成。”
妲瑪撒嬌的道:“尚要等幾個月哩!”
符太無奈的攤開雙手,表示對此無能為力。
妲瑪別過俏臉朝他瞄兩眼,輕輕道:“他真的肯幫忙?他偷偷回中土幹什麼?即使來了,有閒情去理此等小事嗎?”
這些問題不知在她芳心內轉了多少遍,一口氣說將出來。
她的擔心非是無的放矢,依正常情況,龍鷹到長安定有所謀,百事待舉,權衡輕重下,不論和醜神醫交情如何深厚,事情有著緩急輕重之別。為妲瑪討回五采石,肯定是節外生枝,以龍鷹的雄才大略,以大局為重,撇下其他所有事來完成妲瑪夢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使他肯立即幫忙,亦須對事情從頭瞭解,定計、行動不知還須蹉跎多久的光難怪美人兒愁眉不展,心情低落。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夫人聽過外人對鷹爺的一個看法嗎?”
妲瑪嗔道:“有那麼多的看法,妲瑪怎曉得你指哪一個?”
符太欣然道:“有那麼多的不同看法,就是眾說紛紜,因沒人看得準,沒一個說法可讓人信服。所以現在小弟特別提出來對這傢伙的一個看法,別具特殊意義。”
妲瑪沒好氣道:“說就說,恁多廢話。”
符太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