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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符太心裡大罵自己自作孽,妲瑪等於掏出心兒的部分任他觀賞,如他不能回報以足量、對等的秘密,情何以堪,勢在他們間留下一道永遠不能縫補的裂痕,什麼非卿不娶,全成廢話。

無奈的道:“到長安後,鄙人可安排夫人和鷹爺見面。”

妲瑪雙目亮著了,秀眸異芒爍爍的審視他,似在評估他說話的可信性。

符太暗歎一口氣,十個醜神醫加起來,在爭奪五采石一事上,比不上一個混蛋。

白清兒與妲瑪的關係,必須弄清楚。

符太沉聲道:“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夫人須清楚交代令師尊和白清兒的關係,否則鄙人將難說服鷹爺。”

妲瑪沉吟不語。

龍鷹千不情、萬不願收起《實錄》,深吸一口河風,讓腦筋回覆清明。

臺勒虛雲來到他旁,挨肩坐下,像每天都見面的朋友,閒話家常的道:“沒想過呵!輕舟竟還有捧卷的閒情。”

他奶奶的,臺勒虛雲在最不應該打擾他的時候,打擾他。

第七章 縱論人生

龍鷹避而不答,因不知如何回答,更怕欲蓋彌彰,微笑道:“小可汗別來無恙!”

臺勒虛雲似並不在意他讀卷的事,目光投往駛經永安渠的一艘風帆,滿載滄桑的眼睛閃動著某種難以言表的情緒,龍鷹既感熟悉,又覺陌生,是他獨有的,對生命同時眷戀和倦怠,發自心內落寞和疲憊的意態。

他不慍不火的道:“輕舟這句話,不無諷刺意味。北博之戰後,我躺床大半年,最近方告復元,而輕舟仍縱橫得意,貫徹到哪裡均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作風。長安並不例外,三數天工夫,幾將長安翻轉過來。”

世上大多數人,說的一套,做的又另一套,但臺勒虛雲肯定是其中一個例外,對已發生的事實毫不隱瞞,亦不介意間接承認失敗,因他真的不把成敗放在心上。

臺勒虛雲發乎肺腑的謙虛、不造作、內敵、真摯,是龍鷹從未從其他人身上發現過的,通常智慧愈高者,愈是目無餘子。

龍鷹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方得體妥當,即使普普通通的言詞,只要是臺勒虛雲以他的方式說出來,配合他帶點落寞味道的魁偉容顏和表情,內裡總積蓄著奇詭的能量,可撼動別人。

道:“掀風作浪的非是範某人,小弟是被逼的,次次如是,小可汗當如小弟般清楚明白。”

臺勒虛雲籲一口氣,嘆道:“輕舟極可能高估了我,低估了自己。我們真的可以清楚明白嗎?假設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命運的囚徒,永遠沒法越獄,輕舟或會重新思量你我真正的處境。”

龍鷹心內湧起寒意,此人智慧之高,已到了使人無從揣測之境,事實上他這番話,恰是他們處境的寫照。臺勒虛雲和自己發展至今天的關係,仿如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非任何人力能逆轉。

他的說話,充盈自我探索、自我解梏的味道,哀樂其中。

龍鷹一時乏言可說。

臺勒虛雲輕描淡寫的道:“我們現在可算是戰友和夥伴嗎?”

龍鷹真的不想睜著眼說謊,坦然道:“對此我感到糊塗,很難予小可汗一個直截了當的答覆。表面看,我們間再無解不開的矛盾和死結,而在未來一段很長的時間內,於大方向上,我們利益一致,又有共同的敵人,理該可合作無間。但是呵!若小可汗設身處地,從小弟的位置去思量,豈能全無戒心?”

臺勒虛雲朝他瞧來,淡然道:“輕舟害怕鳥盡弓藏,對吧!”

龍鷹迎上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神,苦笑道:“沒這般簡單吧!更確切點說,是你老人家不論為人行事,所思所謀,均大大異乎常人,無從揣測,說不定有一天你忽然有新的看法,誰能掌握小可汗腦袋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