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是半個朋友。道:“樂彥交由我來處理。”
宇文朔道:“我是本地人,有些事由我去做,比較方便。”
龍鷹道:“這個當然,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田上淵在京師落腳的地方。他奶奶的,禮尙往來嘛!”
宇文朔皺眉道:“你想殺他?”
龍鷹道:“想得要命,但自知辦不到,不過若能探聽敵情,肯定是個對北幫的突破,小弟保證和你老哥分享。”
宇文朔道:“小心畫虎不成反類犬,既打草驚蛇,又使他對你戒心更重。當然,是指你能落荒而逃,逃不掉,一切休提。”
龍鷹哈哈笑道:“多謝提醒。”
宇文朔道:“我會盡力的,有訊息立即通知你。”
閒聊兩句後,各自去了。
龍鷹預料今天找他者眾,如此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完成〈洛陽篇〉,開始〈西京篇〉,且還要去看符太留下的暗記,大傢俬下見個面,弄清楚李隆基的現狀。
遂在渠畔找到樹叢林間的幽靜處,倚樹閱卷,頗有忙裡偷閒,或埋身搏鬥時暗自調一口魔氣的輕鬆寫意。
西京一如洛陽,是座園林城市,這樣的好去處,隨處可得,永安渠也似洛水,兩岸美景延綿,可行可停,悉隨尊意。
龍鷹也想知道符太在《實錄》十餘頁裡,可說些什麼。離大舉遷都,皇帝、皇后正式起行,尙有個多月的時間,他怎可能將三十至四十天發生的事,濃縮在十多頁裡,不論他的字寫得細如螞蟻,依他風格,仍不可能盡述詳情。
揭卷。
※※※
妲瑪揹著他獨坐廳堂中央的圓桌,沒回頭瞥他半眼,似融入廳堂的傢俱裡去,成為最優美的擺設。
符太扣響門環,得她回應“進來”時,已感氣氛異乎平常。
略帶嘶啞的一句回應,卻如湧出咽喉的苦澀。一言兩字,相對於生離死別的歲月悠悠,竟同樣難以區分。
符太在再沒任何反應的美女對面坐下,一怔道:“你哭過了!”
妲瑪沒正眼瞧他,目光越過他肩頭,眼神孤悽迷離,似陷身於不可抗拒、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裡,情緒反覆難斷,卻又以置身事外般的荒寒語調,徐徐道:“師尊本該仍可多活數年,可是五采石被盜,令她失去對生命的憑依。五采石不單代表她一段美麗的回憶,更是與年輕時一段珍貴戀情的唯一連繫,也使她感到辜負了為她尋回五采石的人的美意。師尊呵!到今天小徒方真正明白你。”
符太心內墳滿自己沒法解釋的憐意,妲瑪每句隻字,均深深撼動著他,搖魂晃魄,或許是因她對乃師的孺慕眷戀,或許是因她破天荒首次向自己抒出密藏著的情懷。
問道:“給令師五采石的人是誰?”
妲瑪櫻唇淺吐,道:“徐子陵!”
符太失聲道:“什麼?”
畫面頓然拉闊。
妲瑪的師尊和徐子陵是同時期的人,其戀情,很有機會和“少帥”寇仲有關,最後當然無疾而終,所以於她師尊來說,五采石的意義,遠超於“鎭教之寶”本身,乃她精神寄託之所。失去五采石,等於失去了過去。
引而申之,妲瑪的師尊認識“玉女宗”的創始者白清兒,還有一定的交情,如此方能解釋妲瑪為何精通“天魔妙舞”。
符太道:“令師和白清兒是否知交好友?”
妲瑪嬌軀微顫,目光移往他處,重新凝聚,以嘶啞的聲音反問,道:“你怎能猜到?”符太苦笑道:“請夫人信任鄙人,搞清楚來龍去脈,鄙人愈有娶夫人為妻的機會。”妲瑪玉容解凍,笑嗔難分的罵道:“你這人哩!人家難過的時候,仍瘋言瘋語。你立即給妲瑪一個清楚明確的交代,憑什麼可從田上淵身上奪回五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