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是基於血緣,方肯幹如此隨時可令他萬劫不復、有害無利的事。亦因而使臺勒虛雲一方,在去除對“範輕舟”的身份疑慮後,深信他是突厥人而不疑的理由。
無瑕一句話問在節骨眼處,正正顯示這個想法,也只有“範輕舟”確為突厥人,方可解釋其諸般行為,包括為何受寬玉招撫,加入大江聯。
無瑕朝他瞧來,嬌柔的道:“範爺現時和龍鷹,又是怎麼樣的關係?希望範爺即將說出來的,非為無從引證的東西。若然如此,我們間的約定,立即拉倒,勿怪玉兒沒警告在先。”
龍鷹微笑以應,露出上下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雙目道芒爍閃,啞然笑道:“難怪玉大姊一直不放小弟在心上,皆因低估了範某人,否則何來擔心?”
無瑕兩眼上翻,裝出個驚人地吸引人的鬼臉,別過頭去,伸直一雙長腿,輕盈寫意的道:“對一個永遠不被摸著底子的人,誰敢輕估?若玉兒不放範大爺在心裡,就不會和範爺並肩坐在這裡,大家還有何可說的?”
龍鷹目不轉睛地打量無瑕驕傲地展示於眼下線條優美的雙腿,漫不經意的道:“事緣鷹爺遠征歸來,向武則天爭取到麾下勁旅解甲歸田的特殊安排,以避遭新朝排斥迫害之禍,可是卻平空多出了個安置他們的問題。”
夜風徐徐吹來,衣衫輕拂。
無瑕現出深思之色,顯然聯想到揚州長街刺殺的行動。
龍鷹道:“魔爺看中了我的江舟隆,遂將部分雄心仍在,由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勁旅成員,安插到小弟旗下,成為江舟隆的一分子,也令小弟實力遽增,細節恕小弟略過不談,因牽涉到江舟隆的機密。”
無瑕道:“是你乾的,對嗎?”
龍鷹冷哼道:“他們是符君侯派來的人,與宗晉卿勾結,意圖擴充套件勢力,小弟豈能坐視?”
無瑕淡淡道:“你可知若我出賣你,有何後果?”
龍鷹道:“若玉大姊是這樣的人,小弟只好死了對大姊的心。”
無瑕伸個懶腰,打個呵欠,道:“人家眼困哩!”
下一刻,她一個倒翻,輕盈如飄羽的落往後方瓦坡邊緣處,毫不費力。
龍鷹別頭往她瞧去。
無瑕笑臉如花,橫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傳音回來道:“算你過關哩!”接著拔身而起,落點是另一殿的屋脊處,迅如鬼魅。
龍鷹搖頭苦笑,瞧著她消沒在視野外。
龍鷹醒轉過來,外面下著雨,雨打在屋簷處“啲嗒”作響,令他有懶洋洋的感覺。
在這種時候,很難聯想到刺殺一類的行動,可是卻不得不想,因為乃明晚的事。昨夜與無瑕分手後,他頂著眼困到大慈恩寺走了一趟,天從人願地找到法明在西京的“地下室”。當年法明落腳於此,因大慈恩寺是他在西京的地盤,設地下室在寺內乃當然之舉,否則便要找遍西京。
如何可以失蹤一段時間,而又不被留意自己者察覺,屬不可能的事,因他“範輕舟”已成眾矢之的。香霸會奇怪“範輕舟”為何不給他面子。
想得頭痛時,無瑕的倩影浮現心湖,驅走了所有東西,歷歷在目。心呼厲害。
昨夜是中了招。
無瑕趁自己心神集中在“表達誠意”上,言有未盡的一刻,忽然離開,當龍鷹別頭朝她瞧去,心內沒有提防之時,來個“拈花微笑”式的臨別秋波,其震撼力的餘波,到睡醒仍感受得到。
她橫他那一眼,勾掉了他的魂魄。
他奶奶的,當自己認為對她的“媚術”有一定的認識和掌握時,方發覺僅及皮毛。倒不擔心洩露“鷹爺勁旅”的事,因不論如何解釋、開脫,帳仍算到他頭上去,現在只是給無瑕一個清楚明白。
無瑕會向臺勒虛雲出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