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浪雲暗裡搓活血脈,邊陪笑道:“你們不也睡上—覺,我向你保證,決不逃跑……”哼了哼,郝邯道:“扯你的娘蛋,你保證!你的保證半文大錢不值,我又不是三歲孩童,會來上你這個邪當!”
嘆息—聲,衛浪雲道:“你太不信任我……”郝邯眼皮—翻道:“孃的,信任你倒不如拿根繩子吊頸來得乾脆!”
聳聳肩,衛浪雲道:“這樣說,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啦……”沒好氣的閉上眼,郝邯咕嘀著:“投機?小舅子才和你談得投機……”於是,房中又靜了下來,一燈暈黃中,只有趙嘉的齄聲規律而有節奏的抑揚頓挫著,郝邯顯然是十分睏倦了,但他卻咬牙硬撐,一會閉上眼睛打磕睡,一會又突然緊張的睜開眼檢視炕上衛浪雲的情形,就這樣,時間緩緩的過去了,長夜寂寞萬籟無聲,這種氣氛,可真叫枯燥……衛浪雲也輕輕合上眼,但是,他不只就是合上了眼而已,其他一切活動非但未見靜止,反而更加積極了!他的手由臂部伸展至踝處,開始彎縮著背割切腳上的束縛,他的眼睛自僅留—絲的眼皮隙縫中注意著兩名看守的動態,他的腦子在迅速轉著主意,心也在加速跳動……房中監守他的這兩名“紅帶子”,俱有—身相當了得的功夫,這—點乃是衛浪雲所清楚的,不過.他也同樣清楚,這兩位仁兄的智慧可與他們外表的功夫不成比例一——這並非指他兩人愚蠢,只是.顯然這兩位“紅帶子”的警覺性不夠高,而且,過份的自信自滿與疏忽了……如今,衛浪雲身上的束縛等於盡已解除——他已經切斷了那些捆綁他的牛皮索,只是為了不今對方生疑,他仍然使那些綁著他的牛皮索照原狀綁在他身上各個部分,其實只要他稍微一揮,便可全拋脫了!
躺椅上———
郝邯又沉重倦澀的睜開眼望了衛浪雲一下,然後,他喉嚨裡伊唔了幾句,也不知在說什麼,重又困極睡去。
衛浪雲心裡左一遍右—遍的琢磨逃脫方法,他覺得有些緊張,因為,他如今腰協部位的痛苦仍未稍減,反而更形麻木生硬,他曉得這是瘀血腫漲未曾消除的原因,好在未曾傷筋動骨,還不至於太過嚴重,但是,眼前卻影響了他的行動,更甚者.腿上的劍傷傷口早裂.現在雖已不再流血.可是那種抽心似的痛楚卻相當吃不消,幾乎挪挪腿都受不了,每次牽動傷處,—條腿的肌肉會像撕裂了—般,那火辣辣的刺痛就似乎直到骨縫裡了……嚥了口唾沫,他已悄然端詳著對面的兩名“紅帶子”,不禁眉頭輕皺,如果要想不驚動他們,恐怕很不容易,但若驚動了,不管以他本身目前的力量能否將這兩人收拾得了,聲響一傳,則歇臥四周的敵人勢必大批湧到,將之團團圍住,正如那趙嘉所言,如今他所處的地方可不是人家“重兵所布,好手環伺”的中間?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就會使他自己身陷重圍,插翅難飛了……衛浪雲在估量,最好,能有一種法子,可以把這兩個寸步不離,堅守自己的“紅帶子”先不動聲色的放倒,然後,他要出困就方便多了……但是,想什麼法子才可以達成這個目的呢?
嘆了口氣,衛浪雲不禁興起有些窩囊的感覺,這一次到中土來,他可真些流年不利了,非但促提引發了這場武林中的火併,自己更是接二連三的栽跟斗——先是受困於“鐵血會”、“皇鼎堡”,繼則險些叫“六順樓”的人押將回去,這一遭,唉,又失陷在“紫凌宮”手裡,可不叫人心頭叫冤叫屈,堂堂的“勿回島”少主呢……當然啦,每一次的閃失陷落都是那麼鬼差神使,欲避無方,又全在強敵本身有所不便的情形之下造成,但卻總不是那麼回事,雖然,前幾次全賴他自己的智謀與機警脫了困,類似這種經驗,他卻不願多嘗試,一個人再是有名有威,跟斗栽多了也就連帶上了意態萎靡了……唉,這些日運道真差,衛浪雲又不禁嘆了口氣。
撇開了煩亂的心情,他再度開始深思熟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