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樣變聾了?你們倒是回話呀,一對老小啞巴、白痴、瘋子!”
抖了抖,衛浪雲雙手緊扭,噤若寒蟬,頭都不敢抬了……。
田壽長本想硬著頭皮頂撞幾句,可是一見展履塵那等憤怒激動的模樣,知道他拜兄乃是動了真火,這一來,他就有些心裡發毛了,況且為衛浪雲擅自主婚之事在規矩上原本說不過去,他乃坐實了“僭越”之罪,己身有虧,哪還敢再出言頂撞?一向老氣橫秋,百無禁忌的“百竅心君”這時也只好悶著頭裝龜孫了。
雙袖猛拂,展履塵回過頭來轉向舒滄,而舒滄正待移步開溜,這一吃展履塵望定,溜也溜不脫了,花子頭訕訕的站住,十分尷尬的搓著手在咧嘴憨笑……凜烈的,嚴肅又沉重的,展履塵緩緩的道:“舒兄一直在此,必知此事始末,尚請見示一一田老二可是確為浪雲私自作主娶了媳婦?”
實說了不是,不實說也不是,舒冷進退維谷的僵在那裡,一張胖臉的表情異常古怪,更漲得通紅……心裡雖已猜中,展履塵卻仍要求個實證,踏上一步,長長一揖道:“敢請問舒兄明告!”
這一來,舒滄承受的壓力太重,不說也不行了,他不敢面對展履塵的目光,更避開田壽長焦急的示意,結結巴巴,提心吊擔的道:“呃……這個……這個……是的,島主,田老二……替浪雲,……呃,娶了一房媳婦……”猛一跺腳,展履塵雷鳴般吼:“好個田壽長,你做得好事,你竟敢如此蔑視於我?!我要重重的懲治你們這兩個大膽東西!”
田壽長的一張毛臉青一陣,白一陣,卻站在那裡憋著聲不吭氣,衛浪雲更是深垂著頭,眼皮急速跳動,體內忽冷忽熱,雙腿發軟,牙齒全將嘴唇咬破了……展履塵原本又圓又白的面孔,這一剎那竟朝橫裡扯扁了,更漲紅泛紫,他暴跳如雷,聲嘶力竭的咆哮:“你們就自行作了主了?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人麼,認為我是兄長尊親麼?這樣的大事,我一生中最期望的日子,你們就如此的給我糟塌掉?反了反了,你們通通要造反了……”硬起頭皮,舒滄手心裡捏著一把冷汗,他期期艾艾的勸說道:“島,島主,呃,請暫息雷霆之怒……這其中,實另有原委,乃是,乃是—時迫不得已,事前,大夥可是—再商議,數翻斟酌過的……”大大的喘著氣,展履塵咬牙道:“我斷乎不能輕饒了這一老一小兩個混帳!”
舒滄嚥了口唾液,吶吶的道:“這件事,當時也是從權之計……我們也頗費過……呃,費過一番苦心……”田壽長這時才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道:“展老鬼,唔,二哥,你先別發火,我有解釋——”“呸”了聲,展履塵大吼:“你這老而昏庸的東西,你還有屁個解釋!”
湊近了來,田壽長苦著臉道:“你就少罵兩句,給我留個面子行不?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叫我如何下得了臺?二哥,就算你是我二爹吧,也得多少顧著我的臉皮……”重重一哼,展履塵怒道:“面子?田壽長,你還知道要面子,顧臉皮?你連長幼上下的排序都不管了,連自己的權責身份都忘了,哪還有面子臉皮給你顧著?”
田壽長心裡一火,頂撞道:“展老二,你是怎麼的了?給你鼻子長了臉啦?威也發過,人也罵過,卻仍在這裡嘮叨不休,你有完沒完?”
狂笑一聲,展履塵道:“好呀,你居然指責起我來了?田壽長我沒個完,怎麼樣?你能狠上天去?你還能教訓教訓我?”
田壽長大叫著:“展老二,展老鬼,你休他孃的欺人太甚,我們在浴血苦戰,幾瀕絕境,咬著牙含著淚的一陣接一陣與敵人打硬仗,毒日頭曬,風吹雨淋,堪堪就只剩下這—口氣,好不容易眼巴巴望著你像個老太爺似的大搖大擺來了,卻把我們當龜孫一樣又熊又罵,半點好臉色不給看,你便用家法辦我吧,請出大哥的遺命來治我吧,我今天一頭撞死在這裡,也不受你這鳥氣,皇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