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看到枕在白色被子上,眉眼間染上了淡淡疲憊的藍髮少年時,松田更加不安了。
她張望了一下,然後靜悄悄地伸直手臂,捏起病床旁邊的外套為忍足披上。
運動衫貼合上忍足肩膀的一瞬間,少年那雙線條優美的桃花眼緩緩睜開,鈷藍色的眸子裡還充斥著朦朧的煙霧,分外惹人疼惜。
“你醒了?”兩人異口同聲。
松田既感激又愧疚,“我這次真是欠了忍足君一個大人情呢,超級抱歉,麻煩了你很多吧。”
“我被松田桑嚇得不輕,”忍足打量了松田一番,釋懷道:“你沒事就好。”
“白菜!”芥川真奈一臉焦急地推門而入,“身體怎麼樣了?感覺好些了嗎?”
見真奈來了,松田忙打起精神安撫了阿姨幾句,期間醫生來了一次,為松田做了一個常規檢查。
胃部疼痛的原因是舊傷因受到撞擊而再次裂開,已經做出了及時有效的處理,只要近期不參加劇烈運動,好好護理,不是大問題。
“舊傷?松田同學以前受過傷嗎?”
“白菜小時候發生過一起事故。”真奈似乎對此不愈多提,忍足知趣地岔開了話題。
“白菜最近發生了什麼嗎?不可能突然發作啊。”真奈開起來很放心不下,松田回憶了一下,有些心虛地開口,“上週末出門好像是被一群小朋友撞到摔了一跤……其實之前有時候會隱隱作痛,但是我沒有太在意。”
現在回想一下,貌似身體的不適從和切原撞車時便開始了,只是程度都比較輕微,松田又仗著自己身體結實,完全不放在心上。
芥川真奈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好幾個八度,“白、菜。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得下你一個人住!你爸爸那邊我會如實彙報的,今天搬回來,我必須親自照顧你。”
白菜心中一半是溫暖感動,一半是欲哭無淚。
忍足見松田有家人在,也放心了,起身和她告辭。
松田麻煩忍足這麼多,感到很過意不去,連連道謝後,目送他俊秀的背影離開。
不知為何,額頭上忽然浮起了少年指尖的微暖觸感,當時結著薄繭的指腹撫過她面板時,帶來格外溫柔安心的力量;松田縮排被窩裡,低聲苦笑。
是她還沒完全放下仁王,所以才會在那一瞬間對忍足產生依賴。
畢竟……那修長手指上的溫度和薄繭的觸感,和他如此的像。
真卑鄙啊,松田白菜。心中暗罵著,卻不知為何,淚水任性的溼了眼眶。
下午的時候,花輪來了電話。
不外乎是一通狂轟濫炸般的關心,和一些聽起來很孩子氣的囑咐;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似乎是感受到了松田還想繼續聊下去,花輪嘰嘰喳喳又跟她分享了一些自己撲倒男神的光明之路。
電話那頭女孩甜糯的聲音在耳邊逐漸放空,松田盯著頭頂潔白無瑕的天花板,忽然訥訥地開口,“吶……未咲,你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嗎?”
“唉?”
“假設,只是假設。如果真田君到最後都沒有喜歡上你的話……現在所做的一切有何意義呢?”
花輪並未生氣,她反問道:“白菜怎麼忽然糊塗了呢?不主動出擊的話,怎麼知道結果如何?一切皆有可能啊。”
“這可不是沒有意義的事哦。”
松田苦笑了一下,“抱歉啊,我好像變得很膽小。可是未咲啊,已經失去過一次了,如果我再次竭盡全力也得不到的話,我該怎麼辦?”
只是突然害怕。
仁王,上一世我那麼那麼的用力拽緊,依然弄丟了你;這一次,我要是窮盡所有的勇氣也換不來和你並肩的未來,這樣的結局,我還如何改寫?
白菜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