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有點啥補助什麼的，只要符合條件不說大爸都給我們辦好。家裡農忙我大爸不幫忙。你人都不好請。大姐這才做幾天馬上就教你賣花。”

“你大姐給你們說我了”

“大姐才沒那麼無聊。”

“我和弟弟那天放學回來的晚，聽到兩個女人在菜地裡說的。天麻黑她兩沒有注意到我們。”

“你這樣會寒了大爸一家的心，那天大姐就生氣了，我姐夫拿多少錢這些你問啥。”

“我那不是好奇嗎？”

“如果我和弟弟找物件我大媽來問你，我物件給你買些啥，拿多少禮物。你啥心情。”

“那關他啥事。”

“就是嘛，你看你都不願意你還去問別人。以前和么爸，么媽就是你陰陽怪氣，還多操心，管閒事，和么媽吵架人家恨上你了。”

“你么爸，么媽哪裡恨我。”

“你還不承認那為啥么爸把房子賣給大爸，大爸以前就說過大姐，二姐都嫁出去。”

“我們家明顯更需要。一般家裡都要照顧有男娃的兄弟一點。我么爸為啥這樣，你把人得罪狠了。你看我們家的地基，現在兩兄弟窄不窄。”

“現在我大姐明顯出息了。你可別像以前那樣陰陽怪氣了，你做得好，大姐看在爸爸和我們倆兄弟面子上還照顧我們點。”

“如果再像以前那樣，那才真是湯都喝不到。”

“不會吧，你們是我們老張家唯二的男娃。”

“怎麼不會，么爸怎麼做的，大姐那天為什麼不給你面子。我大爸是那種想男娃的。我還聽說我大姐夫跟我大姐了。”

“那就是要招女婿，我怎麼沒有聽說”

“你人緣好啊，全村都知道了。我們兩個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

“跟大姐搞好關係。我們賺錢了可以多買點地基。（那時候沒有人想去城裡買房。）”

“我知道了，我改，不給你們拖後腿。”

張英家爸爸媽媽卻在說中午張英說的事，“德秀你說三十多年後我們這裡真的會變成荒地？”

“英么女的夢還是很準的，你看她說她小舅媽懷孕的事。”

“我是想到，這麼多的良田變荒山。可惜啊。”

“那倒是可惜。”

“這些田地祖祖輩輩養活了那麼多人，那些年田地少，山上的地是我們那麼多人一鋤一鋤挖出來的。”

“我們開荒累得像狗，晚上睡在床上身都翻不了。手上都是血泡，心疼啊！”

“還有這些房子，從和泥胚，曬泥胚到燒磚瓦，每一塊磚瓦上都有無數個手印，無數的汗水。”

“有時泥胚都快乾了，一場暴雨又全變成泥。有時火候沒有掌握好，一窰磚瓦全燒流了，或是燒的太嫩，一塊都不能用。”

“房子從打地基到碼牆，到上樑蓋瓦。我們省吃儉用一輩子，突然有一天有人給我說全都要變成廢物。”

張清平接受不了，雖然現在還沒發生，可他覺得好難過。心空了。一生的心血化為灰燼的感覺。

李德秀轉過頭，看到了張清平眼角的晶瑩。這種情況是張英不會想到的，她不會想到父親對這片土地愛的這樣深沉。

張英上輩子結婚就出去打工，對這片土地有的都是童年回憶，所以她無所顧忌的說了。

根本不知道父親會傷心。有可能就是所謂的代溝。成長經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