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壓抑,再加上半年前目睹了室友離奇死去,這幾個月以來,自己每到晚上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兄弟你別嫌我煩,畢竟每天晚上回來,我只能一個人躺床上發呆,實在是太寂寞了。”聽著王勤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凌雲表現的很有耐心,甚至還主動跟他聊了不少有的沒的。
而他的這一做法,更是提升了王勤的好感。眼看著聊得也差不多了,凌雲見縫插針,詢問起了對方:“對了兄弟,明天是哪些人去東區打掃衛生啊?”
“值班的話,應該是輪到黑子他們幾個了吧……”王勤回想了一下,詢問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好奇。那個東區真有你說得這麼邪乎麼。”凌雲簡單洗漱了一番,坐到了床鋪上。
“那可不!”王勤緊張道:“兄弟,你就別好奇這個了。你沒發現在這兒的犯人都老老實實守著規矩呢嗎?大家就是怕犯了錯事被關禁閉。”
王勤口中的禁閉室是用來懲罰不聽話的犯人的。整個房間只有2米左右的寬度,全鋼結構,連地板都是鋼板。除了角落裡的馬桶以外,屋裡什麼都沒有。
牢房門上有個小開窗,每當獄警把門關上,再關上那扇窗戶,屋內的光線就全被擋住了,一片漆黑,你什麼都看不見。
一旦被扔到這裡,所要面對的便是無盡的黑暗。有些犯人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所以乾脆什麼也不幹,渾渾噩噩的躺到禁閉結束為止。在那裡,唯一留下的就是被折磨得發瘋的囚犯在牆上刻下的字,記錄著他們名字的縮寫、生日和被關押的天數。
聽王勤這麼說,凌雲不禁感到後背發涼。
“這裡的老人跟我說過,前年有倆囚犯因為打架,被關了進去。第三天解除禁閉的時候,一個瞪著眼睛癱坐在地上;另一個腦袋衝下跪趴著,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王勤說道,自從戰爭結束至今,關於卡塔監獄的恐怖傳言屢屢不絕。
被關在這裡的都是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甚至在二十年前,監獄還曾發生過一次暴動。囚犯們合起夥殺死了當時值班的典獄長和獄警準備越獄,但最後卻以失敗告終。
自那以後,監獄加強了對犯人的管理,一直以來,死的也都是些窮兇極惡的罪犯,本來就是被判了死刑或無期的人渣,從未聽說過獄警出事的。時間久了,也就沒人在意這些了。
“總之啊,想活命的話老老實實守著規矩就行了。”王勤脫了鞋,鑽回了床上。凌雲看了眼時間,此時已是21:55,距離熄燈也只剩下最後五分鐘了。
他踱步來到了牢門附近,望向了四周。
果不其然,就像王勤說的,之前那些看似目無法紀,在他們一行人入獄時還鬨鬧的囚犯們,一個個都早早的洗漱完畢上了床。
此刻,牢房裡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什麼交流的聲音。
“別看啦,你也趕緊睡吧。”王勤見凌雲還不上床,焦急的催促了起來。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六年,如今好不容易盼來了個新室友,王勤可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
凌雲應了一聲,也不打算繼續作死。
22:00整,牢房裡以及走廊的燈應聲熄滅。黑暗中,四周一片沉寂,這裡的囚犯好像早就養成了早睡的習慣,沒多久,凌雲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此時凌雲毫無睡意,他躺在床上睜著眼,透過頭頂的狹窄窗戶望向了天空。狂風捲起大量的灰塵和瓦礫碎石,拍打著窗戶。
整片天空呈黑綠色,烏雲翻滾,聲音開始像瀑布,而後如火車或噴氣飛機的轟鳴聲。
此時,空中的雨雲壓得越來越低。
伴隨著一聲炸裂耳膜的驚雷,慢慢捲過湖面上空,繼而又是一陣回聲。層層雲霧糾結滾動,黑中泛紫,有時透出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