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香甜,喬苑林靠著梁承的手臂省勁兒,閒人似的細嚼慢嚥。
梁承接過他的包,翻看這幾天的收穫——油叔大名李哲,是一家投行的客戶經理,未婚獨居,養著一隻法鬥。偶爾有個大學生表弟來家裡過夜,是不是真的表弟有待考證。
「不是要我幫忙麼?」他問。
喬苑林朝對面的寵物店努努嘴,說:「他的小狗寄養到大後天,估計是當天白天或後天晚上回來。」
梁承「嗯」一聲:「行,知道了。」
喬苑林有點擔心:「你有幾成把握令他屈服?」
梁承道:「三點三成。」
「還怪精確的。」喬苑林自以為勝券在握,潛意識中梁承能搞定一切,「有點低啊,哥哥。」
和當年說「沒錢了哥哥」的語氣分毫不差,梁承瞧他,視線落在莓粉的嘴唇上,說:「你求求我,我可以提高。」
喬苑林才不肯:「你這機率算上我了嗎?」
「算上你就跌至一成。」梁承不逗他了,「我要團夥作案,一人三點三,三個人不就接近十成?」
大後天深夜,街上的商鋪陸續打烊,繽紛家園的門樓亮著五彩斑斕的燈。
一輛計程車從機場開過來的,停在小區門口,油叔下了車,出差加夜機,疲憊地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他摸出一根煙叼上,突然面前迎來一人,對方有眼力見兒地舉起打火機,滑開,躍動的火苗照亮一張極漂亮的臉蛋。
煙被點燃,油叔被迷惑:「你是?」
應小瓊眼波流轉,說:「春風酒吧你給我下藥,忘了?」
油叔神色一緊,否認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讓開,你認錯人了。」
「你不是說喜歡我這個型別?」應小瓊攔住他,「還給我下偉哥,怎麼,你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不吃藥搞不動你是吧?」
油叔惱羞成怒,又心虛,那一晚的男孩子確實出挑招人,也這麼唇紅齒白,但記得比這個年輕啊。
他繞路走,一扭身,另一邊擋來一個壯漢,戴著墨鏡口罩漁夫帽,腋下夾著一隻路易威登的男包。
老四好歹有數百萬粉絲,哪能輕易露臉,他也沒想到,混得買奢侈品像買黃豆醬一樣簡單了,有朝一日還要重操舊業。
他本來想拒絕,梁承居然說他當年跳窗抓過喬苑林,欠那個小屁孩兒的。這是人話麼,他一跳窗成千古恨了?如果沒記錯,當時可是梁承說的第二扇窗戶。
「李哲是吧?一把歲數不幹正經事,你知道你招惹的誰不?」老四印象裡喬苑林還是個十六歲中學生,「八年前就玩兒跟蹤了,偷拍取證報警一條龍,你以為人家是清純小男孩兒,那是個精怪!」
一聲輕咳,靜了。
油叔惶然轉身,看見那晚幾乎推他一個跟頭的男人,為了方便回憶,對方特意穿了同一件的襯衫。
梁承抄著褲兜,先給了老四一眼,心說你逮人還是吐槽來的,隨後才道:「聞天投資的客戶經理,沒錯吧?」
油叔明顯慌了,說:「我又沒把你弟怎麼樣。」
「站著說有點累。」梁承仰頭看臨街的燈火,「要不去你家聊,六號樓三單元六零二,你包養的大二學生今天應該沒來吧。」
公司和住址全摸清了,包括見不得人的隱私,油叔被三面包圍,繳械投降:「你們想要什麼,錢?」
應小瓊不愧做過刑警隊長的線人,說:「汙點證人,戴罪立功,我給你發紅包都行。」
梁承不再廢話了,上前攬住油叔往街邊走,他捏著肩骨,稍一用力,這傢伙便吃痛哀嚎,也不知道私子課都練了些什麼。
走到賓士旁邊,老四拉開車門把人推進去。
嘭的一聲